第06卷 第4章 第四章 複仇者的姿態(3 / 3)

「請等一下!」

聽到這裏,大樹再也無法沉默下去。

「這是什麼惡劣的作戰計劃!?既然如此,反過來不是也行嗎!?既然身為前輩,就要挺身保護自己的後輩才對!」

「別說笑了。」

勇人隨意地甩了甩手。

「我可沒有像你那種作弊般的能力,不要強人所難哦。」

「『齊格飛』不應該說這種話吧?」

「喂,不要用能力名來稱呼別人,聽起來就像什麼秘密結社的成員代號令人討厭。」

「……還不都很像嗎?」

苦著一張臉的大樹回應道。

他原本隻想當個普通的警察,結果卻因自己也不知道的特殊能力而被霧香看上,硬是被拖進了這個圈子裏。

正因為如此,他的價值觀就與一般人相同,對於自己隸屬的資料整理室這個組織,也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疑慮。

「什麼幽靈或妖魔,我根本就不想跟這些奇怪的東西扯在一起。」

「還在說這種話……從你的能力和特質來看,這輩子要擺脫那些東西恐怕是作夢了。」

「我隻想麵對普通的罪犯,然後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成為刑警!」

勇人毫不遲疑地斷言。

盡管很遺憾,不過在這件事情方麵,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會支持勇人的意見吧。

刑警雖然並不一定要具備強勢的性格,但要是夜晚跟監時,被誤認為未成年而被抓去輔導,那就根本不用工作了。

「你也差不多該正視現實了,難道你認為那個霧香會聽你的話,把你調去別的單位嗎?」

「唔……這……這個……」

「要是你真的說出口,隻會被她記恨哦。假如要離開資料整理室的話,我想大概就隻有殉職一途了——不,若是這樣,那個女人可能會把你的靈魂拿來當式神(注:式神的式在日文中有驅使之意,日本的陰陽師召喚出來驅使的鬼神稱為式神)。」

「唔……怎麼會……」

聽見這毫無夢想和希望的未來,大樹不禁悲從中來,勇人拍拍這位後輩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不要這麼垂頭喪氣,你的能力是最難死的一種,隻要活下去,或許總有一天……」

「……前輩?」

但是才說到一半,他的表情忽然僵住。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情?」

「要是連這種誤打誤撞的方式都能找到那兩人,說不定你以後都會最先被派出去找這類麻煩人物,然後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不是差點被吃掉,就是遭到詛咒吧。」

「……請不要說這種話來嚇我。」

「你會怕嗎?」

「當然會!」

「是嗎——那真是遺憾了。」

懷著無限的同情,勇人再度拍拍大樹的肩膀。

或許是從對方的態度察覺到了什麼,外表看來像個少年的青年鐵青著臉,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前輩。

「那……那個……前輩?」

「那邊的櫥窗,你慢慢轉頭。」

順著勇人所指的方向,他頗不自然地轉過頭去,接著,在眼前的大玻璃窗上,映照出了一名銀白色頭發的美青年,以及一個全身肌肉的矮小男人。

或許找遍整個東京,也隻能發現這麼一對極具特色的二人組吧,那無疑就是搜索對象了。

(不……不會吧——!)

大樹在心中發出了哀號,但就在這時,映照在櫥窗上的二人組卻動身往反方向走掉了。

他頓時放下心來,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我們跟上去。」

勇人下達了無情的命令。

「咦?不是逃跑嗎!?」

「我是無所謂,要是霧香知道了這件事,你當然會幫忙扛起責任吧?」

「唔……這……這個……」

「前有刀山,後有火海——這就是你的最佳寫照啊。」

「嗚啊啊啊啊!」

被仿佛事不關己的勇人這麼一打擊,大樹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他們打算去什麼地方?」

「誰知道。」

跟蹤著克裏斯與蓋亞的同時,兩人彼此小聲交談。

順帶一提,由於他們平時大多麵對人類以外的對手,因此並不是很熟悉跟蹤這種普通搜查所需要的技術。再加上根本就沒有為工作犧牲生命的打算,所以行動起來顯得格外膽小,隻要對方稍微表現出一點警戒的樣子來,就會萌生逃跑的念頭。

然而,不知是幸或不幸,對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於是,兩人一路追趕著——最後終於跟過頭了。

「奇怪?」

過了轉角後,大樹發出了疑惑的聲音,眼前的道路盡管是直線,但卻不見跟蹤對象的身影。在不解之餘,他茫然地往前走出幾步,手臂隨即被後方的勇人抓住了。

「——咦?」

「被發現了,快逃。」

「不,我想是逃不了吧。」

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人分別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然後轉過身來。

果然不出所料,克裏斯和蓋亞就站在那裏,雖然不知用了何種手段,但對方似乎的確發現到被跟蹤一事,並悄悄繞到了兩人的背後。

「嗚……啊……」

「你們鬼鬼祟祟地跟蹤我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麵對不知所措的大樹,克裏斯笑眯眯地問道。盡管那副笑容就連同性也會為之著迷,不過現在的他顯然並沒有這種心情。

他轉而向勇人求救,可是這個男人卻躲在大樹這位後輩的身後,一副要將他推出去送死的樣子。那貼在背上的手掌,絕對不是為了給大樹加油打氣,一旦苗頭不對,他肯定就會把大樹往克裏斯的方向用力一推,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太……太過分了……)

大樹在心中哭泣著,然而,就算真的哭出來,情況也不會有所改觀,他開始拚命絞盡腦汁,尋找讓對方可以接受的藉口。

「那……那個……其實我……我們是警察。」

「警察?」

克裏斯狐疑地望著兩人——特別是大樹。這時候,大樹提高了聲音繼續說下去:

「是……是真的,雖然東方人看起來比較年輕沒錯,可是我真的已經成年了,不然的話,我把我的身分證給你看。」

大樹在慌張之餘,幹脆將自己的娃娃臉歸咎於人種的差別。克裏斯久久注視著兩人,最後似乎接受了對方的說法點點頭。

「算了,就相信你們吧,那麼,警察找我們有何貴幹?難道想檢查護照嗎?」

「啊,我……我們隸屬於警察中的一個特殊部門……你們聽過特殊資料整理室嗎?就是針對靈異事件進行搜查的部門。」

「————啊,我聽說過,就是那個爛得出名的組織對吧?」

「唔……」

如此不留情麵的評價,令大樹不禁想要哭泣。盡管他並不特別喜歡那裏,但是聽見自己所屬的組織包括自己在內被別人看不起,難免還是會感到無比氣餒。

「就因為這樣,我們想要詢問一下像你們這種強大的術師為何會來到日本……所以就冒昧地跟蹤起來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打起精神把話說完。

大樹自豪地認為,這個藉口相當完美,至少,其中並沒有任何矛盾之處。

然而——

「是嗎?真是可惜啊。」

帶著沉痛的口吻,克裏斯出聲告知。

「可……可惜什麼呢?」

「如果是我想見的人的差使,就可幫我傳話了,既然毫無關係,就沒理由讓你們活下去。」

是死刑宣告。

「什麼!?既……既然毫無關係的話,我想應該用不著殺人吧!」

「哎呀,你不知道嗎?被不認識的陌生人跟蹤,可是非常不愉快的經驗哦?」

頂著一副根本不像在生氣的笑容,克裏斯如此說道。

「可……可是,我們說不定能夠幫你傳話啊。你想想看,像我們這種職業,平時接觸的術師自然也不會少。」

「這樣啊——我想聯絡的人,就是那位神風一族的千金。」

「啊,既然如此,請包在我身上吧,我們跟神風一族的交情特別深厚。」

大樹裝出十分碰巧的樣子,喜上眉梢地回答。而克裏斯也點點頭,仿佛在慶幸自己的走運。

「這真是太好了,那麼就幫我轉達,告訴她明天中午,到新宿中央公園來,當然,凰家的少主也要一起。」

「還有那個風術師小子。」

鬥誌高昂的蓋亞補充道,由於前幾天敗得那麼慘,他一心想要洗刷這個恥辱。

「我知道了,一定會幫兩位傳達。」

「謝謝你,不過——」

克裏斯詭異地說到一半,然後交互注視著大樹和勇人。

接著,惋惜地說道:

「傳話這種事,隻要一個人就夠了。」

「咦——哇啊!?」

大樹正想要出聲抗議,但卻被人從後麵用力一推,不得不中斷了到嘴邊的話。他急忙轉身,見到勇人如脫兔般狂奔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

「前……前輩!?」

大樹完全沒想到對方真的實施了這個「作戰計劃」,整個人頓時一片茫然,待他回過神後,發現背後傳來了十分不祥的氣息。

「唔……啊……這個……」

他戰戰兢兢地轉身,在視野的中央處,克裏斯帶著不變的優雅笑容站立不動。然而,和剛才不同的是,他的周圍正漂浮著無數的水滴。

「真是可憐,居然被同伴拋棄了呢。」

「如果覺得可憐,就請放我走吧!」

「我也很想——不過,言出必行可是我的信條。」

麵對就快要哭出來的大樹,克裏斯平靜地拋出這句話來。那口吻乍聽之下盡管客氣,卻令人清楚感受到他並不打算放過大樹。

「那麼,永別了。」

在輕聲道別的同時,無數的水滴以肉眼無法辨認的速度往大樹襲去。

「嗚——」

就如同水刀這類的刀械,被施以強大壓力的水流,瞬間化為足以斬斷一切事物的利刃。在這種連鑽石都能切割的威力麵前,人類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再者,其速度也不是人類可以反應過來的。

無數直撲而來的「死亡」,光是憑藉人類的身體能力,無論多麼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也不可能從這個「死亡」之中逃脫。

所以——

「嗚……嗚啊啊啊啊啊!」

以生命危險作為引發關鍵,大樹的能力——「吞食惡魔」發動了。

這可說是他的基本能力「災難中的奇跡」的一種極致表現。

當麵對生命危險時,這種力量會以「幸運」的形式保護他。敵人的攻擊將以「十分離奇的」方式失敗,無法對他的身體造成致命傷。

不過,還是有不足的時候,當遇到光靠運氣這種形式的影響,還是無法逃離死亡的時候,這股力量便會進化到新的階段。

在動彈不得的大樹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空間破洞,這個洞完全吞噬了原本會貫穿他身體的水彈,然後就像出現時一樣,又憑空消失了。

之後並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克裏斯的攻擊所帶來的變化,就隻有大樹整個人嚇得癱在地上的狼狽模樣而已。

這就是「吞食惡魔」,在次元中開啟破洞,將危害自己的一切事物「像巨大生物吞下一整頭獵物一樣」徹底吞噬,並放逐至異次元的大絕招。

「——哦。」

對於自己的攻擊遭到防禦感到驚訝,克裏斯發出了讚歎的聲音。

「原來如此,就算再怎麼弱小,終究還是國家機關的除魔組織呢,居然是擁有如此罕見的超能力者。」

「咦,啊……那個——」

大樹感到一陣尷尬,說起話來結結巴巴,雖然常聽人說過這種能力相當罕見,但他自己根本就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

假如克裏斯認為有趣,打算再嚐試一遍的話,這次或許真的就會被水彈轟成蜂窩了。

不過幸運的是,克裏斯的興趣已經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那麼,換你讓我見識一下能力吧。」

「——咦?」

循著克裏斯的視線,大樹轉過頭去,在那裏,原本以為已經逃掉的勇人正流著冷汗,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前輩——為什麼?」

由於還沒有天真到認為對方是為了救自己而折返回來,大樹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但疑問隨即化解了,勇人的腳踝正被突破柏油路麵,自地麵鑽出的泥土牢牢纏住,變得完全無法動彈。

「我最看不起那種拋棄同伴不管的人,要殺就殺這家夥吧。」

地術師不屑地說道,對此,克裏斯似乎也沒有異議。

「說得也是,那麼我就姑且一試。」

平靜地回答後,他再度召喚了水之精靈,這次並不是形成無數的水滴,而是一顆實體的水球。接著,水球被修整成又細又長,前端尖銳的形狀。

如果說對大樹的攻擊是散彈的話,那麼這應該就可稱為標槍了。手裏抓著透明的水槍,貌美的水術師擺出了一個投擲的架勢來。

「等一下、等一下!」

由於雙腳被束縛住,勇人逃也逃不掉,他驚慌失措地搖頭揮手,試圖讓克裏斯改變心意。

「我的能力無聊得要命,可不像這家夥的魔法表演一樣精彩啊。」

「無聊也好,總之讓我瞧瞧吧。」

不過,克裏斯卻毫不猶豫地拋出水槍。

然後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勇人。

胸口的正中央處被水槍貫穿後,勇人頓時睜大了雙眼,接著,他的身體向後傾斜,像慢動作一般倒在了地上。

呈大字形倒下的身體,再也沒有動過半分。

「——哎呀。」

克裏斯在驚訝之餘,語氣中又帶著些許失望。他就這樣持續注視著勇人,但對方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有趣的反應,隻有鮮血不斷從胸前的傷口流出。

再過了數秒鍾,克裏斯終於接受勇人已經死亡的事實,這次他失望地歎了口氣,輕輕搖頭。

「真是無趣呢,看樣子,他的能力並不適合用來戰鬥吧。」

一副僅止於相當惋惜的口吻。盡管用遊戲般的輕浮態度殺死了一個人,但就連言語中也不見一絲的反省之意。

「那麼,就拜托你傳話了。」

鐵青著臉,注視著勇人的大樹,聽見這句話之後猛然抬起頭來,將目光移到了克裏斯身上。

「…………」

麵對不發一語的大樹,克裏斯以沉穩的語氣再次確認:

「聽見了嗎?」

「…………啊。」

隻回了這句話後,大樹又低下頭去。

「……已經夠了吧?放我一條生路吧!」

「這是當然的,畢竟我從一開始就說過,隻會殺一個人。」

克裏斯大方地放過大樹,優雅地行了一禮之後便離去了。緊接著,蓋亞也對他投以一種看待膽小鬼的眼神,然後動身跟上去。

「……呼————」

當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的瞬間,大樹也心有餘悸地癱坐在地麵上,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氣。

「還以為真的沒命了……」

望了一眼倒在稍遠處的勇人,他即刻尷尬地移開目光,抬頭望著天空喃喃說道:

「這就叫自作自受哦,前輩。」

就大樹的性格來說,這句話說得未免也太過冷血,然而,理由在數十秒之後便揭曉了。

「嗬。」

原本被認為已經死亡的勇人,這時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他帶著完全不像是受了致命傷的健康臉色得意一笑。

「必殺,裝死絕招——我還真行啊。」

「不是裝不裝死的問題吧?換成普通人的話,早就已經死了。」

大樹無奈地回答,他的臉色依然很差,但看起來並不感到驚訝。換句話說,這對他而言或許並不算什麼異常。

「真是的,前輩的體質才比我更加不可思議吧。」

「是你的比較誇張才對——話說回來,這種能力的缺點就是衣服每次都會破掉,你覺得可以申請經費買一件嗎?」

「不知道,前輩親自去問室長好了。」

「霧香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呢?」

「我什麼都不知道!」

麵對年紀不小還嘟著嘴唇表示不滿的勇人,大樹這麼回應道。

就在此時,一名手持長槍的少年——看似少年的少女跑了過來。

一路追查著活性化的水精靈和地精靈而來到這裏的小雷,見到了兩名男人的身影。

不過,對方並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仇敵,在失望之餘,小雷發現了其中一人的胸口有著鬥大的紅色痕跡——血跡。

再看看周遭,她找到了許多遺留的痕跡,包括散布在各處的積水,以及衝破柏油路麵的隆起與受了重傷的男人對照之下,狀況便非常明朗了,毫無疑問地,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戰鬥。而參與戰鬥的人,或許就是眼前的這兩個男人以及「那些家夥」。

小雷用帶著殺意的眼神望向兩人。

「你們兩個——剛才跟誰戰鬥過?」

「——你是?」

娃娃臉的男人一副警戒的樣子問道,他的視線在小雷那不像女孩子的可怕表情,以及她手上握著的長槍之間來回移動著。

這個時候,小雷才察覺到虛空閃已經完全暴露出來。在這之前的確是包在袋子裏的,但強烈的殺氣似乎讓槍產生了反應,使得袋子被外泄的力量整個撕碎了。

「莫非你是凰家的千金?」

渾身是血的男人插嘴道,從出血量來看,男人至少應該已經昏迷了才對,可是不知為何卻還相當有精神。

「……你們是什麼人?」

小雷反問道,在得知對方的真實身分之前,她並不打算透露出自己的情報。不過,盡管她的態度很不友善,渾身是血的男人依然表現得十分親熱。

「不要這樣說話嘛,為了你,我們可是盡心盡力地在拚命工作呢。」

「什麼……?怎麼回事?」

「我們是警視廳特殊資料整理室的人,目前正接受你——應該說是神風家的委托,調查克裏斯汀·羅嚴克拉姆以及蓋亞兩人的下落。」

聽完娃娃臉男人的說明後,小雷稍稍退去了一些殺氣。

「這麼一說,綾乃的確提過這件事。」

「沒錯、沒錯,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是敵人,用不著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嘛。啊,我叫誌門勇人,請指教囉。」

「我是石動大樹,請多指教。」

麵對頂著笑臉自我介紹的兩人,小雷的反應相當冷淡。

「我對你們兩人的名字沒有興趣,言歸正傳,已經找到他們了嗎?」

「嗯,就在剛才,差點就被他們殺掉了。」

見到娃娃臉——大樹點頭承認,她即刻衝上前去逼問:

「在哪裏!?那些家夥跑到哪裏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兩個光是能夠活下來就很幸運了。」

被人抓著衣領不斷搖晃的大樹,急忙拚命解釋。小雷用看待廢物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之後,便粗魯地放開對方。

「可惡!不過,應該還在這附近才對……」

懷著一絲的期待,她開始查探周圍的氣息,就在她集中精神時,耳邊傳來了渾身是血的男人——勇人故作迷糊的聲音。

「啊,說到這個,那兩人好像叫我們幫忙傳話呢。」

「什麼!?」

小雷頓時臉色大變,轉而向勇人追問:

「快點講!他們說了些什麼!?」

「嗯——這個嘛——」

然而,勇人卻無視少女那可怕的氣勢,臉上浮現出一種仿佛小孩子在惡作劇時——應該說有些猥褻——的笑容。

「我們兩個可是拚了老命,居然連謝謝也不說一聲,看樣子,如果沒有來個感謝之吻的話,我恐怕想不起傳話的內容……」

小雷並沒有讓對方說完,隨手便亮出虛空閃,那白銀的槍刃,緊密地貼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哦——感謝之吻嗎?」

伴隨著壓抑的聲音,脖子與槍刃之間相隔的最後一公厘不見了。察覺到剛好位於頸動脈上的冰冷觸感,勇人的笑容瞬間凍結。

「那就用這玩意兒給你一個熱情之吻吧?」

「啊,不,這個……對不起。」

勇人完全顧不得麵子,立刻改口道歉。滿臉錯愕的大樹看著這一幕,歎了一口氣說道:

「……真想不到,前輩居然對這樣的小女孩也有興趣。」

「不,我的眼光是放在五年之後,不過現在先預定起來也不錯……不,我是亂說的,我連你的影子都不敢碰啊!」

盡管大樹並不清楚,但是剛才那細微的力量變化,似乎已經讓槍刃微微陷入了頸動脈。望了一眼急忙持續辯解的勇人,他照實說出了傳話的內容:

「就是明天中午,到新宿中央公園,你和綾乃小姐,還有八神先生。」

「…………」

反覆思考著這些內容,小雷狐疑地皺起了眉頭:

「明天……?難道他們打算設下什麼陷阱……既然如此,說不定現在也……!」

她瞪大眼睛,將目光掃向大樹,然後抓著他的衣領逼問道:

「喂!新宿中央公園在哪裏!?」

「咦……就在那個方向,沿途有許多標示,照著走就不會迷路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大樹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待他回過神來後,小雷早已經跑出了十公尺以上的距離,並且還在逐漸加速往遠方離去。

「就算現在過去,我想也不會有人吧……」

當然,這個嘀咕聲並沒有傳入她的耳裏。大樹望向勇人,卻隻見他像是著迷般眺望著少女奔馳的背影。

「哦——真是個積極的女孩子呢,看來我好像發掘出新的喜好了。」

「前輩,我要先提醒一下,這麼做可是犯罪哦。」

基於身為一個人,以及身為警官的義務感,大樹不得不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