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家夥……”
從咬緊的牙縫裏，男人擠出來了聲音。事到如今才認識到，一直高傲的自己對於煉來說，根本就沒有被當成一個對手。
“你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是嗎?別開玩笑了!我可是‘炎之支配者’!別把我跟那些蝦兵蟹將混為一談!”
由於自己巨大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男人憤怒得渾身發抖，不過還是放開了身體裏的力量。
是打算解放掉力量。
“白色龍卷風——啊?”
可是，本來應該產生的白色龍卷風，連一點碎片都沒有出現。
“什麼?MP不夠了嗎?這樣的話——紅蓮之炎!”
結果還是一樣。產生不了炎。不管如何調整呼吸，也無法感覺到集中力量的效果。
“別白費功夫了!”
看到狼狽不堪的男人，煉淡淡地告知道。
“你已經沒有操縱炎的力量了，已經被我給消滅了。”
這可是說是神芷力量的真髓，可以消滅並且淨化所有邪惡的秘密力量。
剛剛煉所放出的炎，對於“炎之支配者”本人沒有任何影響，可是卻可以把寄生在他體內的妖魔燒盡。當然，他操縱炎的力量也消失了。
“混、混蛋!你到底怎麼……封印?還是中和掉了?”
“說這些遊戲用語也沒有意義了。你還是快點麵對現實吧。”
冷冷的話語，宣告了夢鄉的結束。“GAMEOVER”的字眼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炎之支配者”的假想人格被消滅了。
在那之後，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高鬆清誌被留了下來。平凡而又沒有力量，剛剛還在嘲笑“還有其他的一群人”，現在卻隻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這……怎麼可能……”
麵對因喪失了驚訝而在顫抖的清誌，煉慢慢了走了過去。在那周圍，黃金之炎還在燃燒著。
“不……不……”
清誌好像已被捉住的無力再逃的獵物一樣，淒慘地發出尖叫的聲音，抬頭看著煉。
煉還是昨天的煉。如果動起真格的話，殺掉自己也是件很容易的事。就好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像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一樣，非常的簡單——
環視周圍。聚集來的手下都一個不剩地逃走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弟弟蹲在一旁，很明顯什麼忙都幫不上。
“不，不要殺我……”
已經顧不上體麵不體麵，清誌跪在地上，乞求原諒。對於已經失去了全部力量的他來說，為了活命隻能如此了。
“不管什麼……不管什麼我都會做的……所以…．”
“啊——那個——”
看到態度突然轉變的清誌，煉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一副看著危險人物的眼神，說道：
“你已經沒有任何超能力了，所以我沒有再次傷害你的打算。”
“真、真的嗎?”
清誌猛地抬起頭，一副歡喜的語調大叫道。
“嗯，嗯——。可是，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如果你能夠如實回答，我會很高興的。”
“什麼都可以，您盡管問!”
清誌使勁地點了點頭。從異樣的氣氛裏又退了一步，煉開始發問。
“那麼，首先關於白莎麗斯這個人。是這個人給你力量的吧?請告訴我具體詳情怎麼樣?”
“——為什麼，您知道這件事?”
聽到煉的問題，清誌感到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你也一樣吧?在萬魔殿從白莎麗斯那裏得到了力量?而且還提高了交換等級——”
“啊——應該是我在問問題吧?”
煉露出了嘲笑般的笑容，生硬地說道。
很明顯，煉還沒有習慣這樣的詢問態度，可是，對於還把自己看作昨天的自己的清誌，卻非常有效果。
“對、對不起，對不起!”
清誌卑屈地道歉道。
“……那麼，‘萬魔殿’是什麼?”
“所謂的‘萬魔殿’……是因特網的網頁……”
“不用勉強用敬語也沒關係——因特網?”
“是，是的……我偶然，真的是偶然發現這個的。而且還被問道‘你想要力量嗎?’。我回到說YES，但並不是真的接收。我以為會有一點奇怪的人事手續，可是畫麵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模樣，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具有這種力量了。真的!我沒有騙你，請你相信我……”
“——————”
清誌不停地解釋著，煉窺視著這個男人的表情，好像沒有說謊的樣子。
也就是說，如果這是事實的話——
(把妖魔數據化，通過因特網而被召喚——?)
越來越像遊戲了，恐怕就是這麼回事吧。那樣的話也可以說得通。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並不是依賴妖魔，而是通過自己的意識來召喚妖魔，完成了契約。正確的說，是采取了這樣的形式。
你想要力量嗎?
對於這個問題，在回答YES的一瞬間，清誌就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進行了交易。
當然，是不完全的契約。這種強製性的做法，對於沒有靈的守護的普通人來說，是不可能立刻除掉的。
隻是一次的話。
誘惑還在繼續。根本不用妖魔的推動作用，輕易地就得到力量的人們，一定會期待更強大的力量。
作為代價，必須支付某些東西，也不用怎麼考慮——
在失去所有的時候，繼續探求力量。
“原來如此……做得不錯。”
煉露出了感歎地噓聲。
在網絡的海洋裏，隨意的抽取。犧牲者不僅僅是清誌一個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一時的快樂而付出了靈魂的代價——
“什、什麼……”
猛然回到現實，好像是被責備似的，清誌用不安的眼神抬頭看著煉。
“啊，什麼事都沒有。請不要放在心上。”
煉隨意地揮著手掩飾追問。
“那麼，我們回到正題吧。那個——首先，請告訴我萬魔殿的網址。”
“我不知道。”
“————”
煉死死地盯著立刻回答的清誌。受到現實的壓力，清誌鼓著臉不停地說道。
“真、真的不知道!最初的時候突然連接就斷掉了，即使在上網記錄裏也一點痕跡都沒有……大家都這樣說，真的!”
“大家?”
“跟我一樣的，在萬魔殿得到力量的家夥們為了交換情報，有一個論壇。我是從那裏聽說的。在萬魔殿沒有人可以連接上兩次，也沒有人能夠找出來，大家都是偶然才打開的。”
“——也就是說，那個網址跟萬魔殿沒有直接的關係是嗎?”
“是的。主宰者也是我們的同類。”
聽到我們這個詞，自己也被說成是同類就感覺有不快感，於是煉又問了一遍。
“那個地址呢?”
“在我的手機裏。”
“借我一下。”
遞過來的手機，煉隻是瞥了一眼，就放進了學生服的口袋裏。
“這個先由我保管。可能我會從頭到尾地做一次徹底的調查——”
“請你隨便使用。”
“對了，那個論壇上還有別的什麼內容嗎?”
“其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了。結果跟我一樣，隻是些跟我一樣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家夥。所以，推理力量的原形，為等級和能力而驕傲自滿，預約戰鬥什麼的——”
“戰鬥?具有超能力者之間的戰鬥嗎?”
“嗯，同類們的經驗值也很高。”
“經驗值?”
煉像鸚鵡學舌一樣重複地反問道。
“如果使用的話，就會有郵件的聯絡。會說什麼‘得了多少點經驗值’什麼的。”
“發郵件的人呢?”
“隻有萬魔殿。郵件地址當然大家都會寫上。”
“………”
“於是，如果經驗值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提高等級。如果等級得到提高的話，這次就可以變成上級水平了。”
“……你是上級等級吧?”
“是的。我是從基本等級的‘發火者’升級到‘炎之支配者’的。為了那些經驗值，吃了不少的苦昵。”
“……這樣啊！”
想到這些遊戲的設定，煉不禁抱住了頭。可是，作為設定即使有些陳腐，能讓這些重現現實的術者們，力量是非同尋常的。
(可是——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個叫白莎麗斯的術者的目的，煉無法猜到。大量生產像清誌這樣的能力者，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是——
總之就是情報不足。雖然可能性不大，可是對於煉來說，隻有繼續詢問現在唯一的情報源。
“那個白莎麗斯到底是什麼人物?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嗯，啊——”
好像在整理記憶似的，清誌眯著眼沉默著。煉則耐心地等待著這個男人開口。
“是個裝模作樣的家夥。說話和行為舉止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
清誌繼續說著，比煉想象得更洋細。
“你是說那個白色金發的家夥嗎?幾乎沒有顏色的白發染成了金發，披著一個紅色的披風。因為帶著假麵具，所以完全看不清臉。”
“真是具體啊。是不是你們直接見過麵了?”
“嗯，見過了。”
“在哪裏?”
“萬魔殿。”
“————”
根據現在為止的解釋的話，萬魔殿應該是因特網的網站才對。
“莫非你是說在網絡的世界裏進行精神的航行?”
如果是平常的話，也許會一笑了之。可現在的新宿好像非常盛行遊戲世界的常識，所以也不能斷言沒有這不可能。
可是，清誌對於這個問題卻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等級升高的話必須在萬魔殿實際舉行。我們是在那裏見麵的。”
“…………”
這樣重要的情報竟然隱瞞到現在，煉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男人。受到這樣有力的視線的壓迫，清誌慌忙擺了擺手。
“啊，不，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在隱藏什麼?話說到這裏，我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不用解釋了。也就是說萬魔殿並不僅僅存在於因特網中，在現實中也可以存在是嗎?”
“嗯。可是我不知道在哪裏。”
“——還想隱瞞嗎?”
煉用一副厭煩的口氣說道。這麼久了還沒有抓住任何線索，對於清誌一味的搪塞，感到非常鬱悶。
“不，沒有。可是……這也沒辦法吧?”
清誌一副諂媚的眼神，拚命地辯解著。
“按照郵件的指定地點行走，可是不知不覺就迷了路，等自己注意到的時候，掛著萬魔殿招牌的房屋就出現在眼前了。即使你讓我說明，我也解釋不清楚。”
“…………”
調整呼吸，煉抑製著急躁，逐漸恢複了平靜。
因為他明白即使發怒也沒有用。很明顯，對方——白莎麗斯的意圖現在還很混亂。讓清誌的知覺和認識，還有空間都被扭曲了，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萬魔殿的正確地點。
對於能使用這麼大規模的術者來說，像清誌這樣的外行是不可能對抗的。
“你在萬魔殿的周圍看到了什麼?或者，在萬魔殿裏麵看不到外麵的樣子嗎?”
“…………”
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似的，清誌卻突然閉了口。煉笑容滿麵地說道。
“即使隱藏也沒有用了吧?”
“……沒有說謊是吧?”
又經過了幾秒的沉默，清誌鬧情緒地露出了“反正你也不會相信我的”的表情。煉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現在為止的這些話，都非常地荒唐無稽。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在乎是否合乎常識了，把你看到的樣子如實說出來就可以了。”
“……我走到萬魔殿的陽台，看到了外麵的景色。”
好像還有一點猶豫的樣子，清誌開始緩緩地講述。
“我覺得是在新宿。可是，卻是在非常高的地方。我是站在二樓的陽台看的，可是卻可以俯視那些高樓大廈的樓頂。”
“——是哪裏的高樓大廈的樓頂?”
“這不可能。你有沒有記憶坐過樓梯或者電梯。而且。——”
“而且?”
“在房屋的兩側，建了很多同樣形狀的塔。”
“塔——嗎?”
突然聽到這意外的詞，煉愣了一下，然後反問道。
“嗯。剛剛說的大廈太小了，是二十層左右的塔。左右都是完全一樣的形狀，好像挾著萬魔殿興建的一樣。”
“啊……”
煉什麼都說不出來，憑直覺地反應了一下。在新宿有這樣的塔——而且還可以俯視高樓大廈的屋頂的高處——有這樣的地方嗎?
“啊，啊——”
思索了一會，清誌又開始諂媚地說道。
“已經可以了吧?我所知道的事都已經說了。請饒了我吧。”
煉清醒地俯視著眼前這個乞求原諒的男人，迅速地下了判斷。
應該詢問的事情都已經問了。因為弟弟身世也分裂了，在這裏放過他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吧。而且——
“是啊。耽誤了你這麼多的時間真是抱歉。你可以回去了。”
煉的心裏已經沒有絲毫的想法，一副笑嗬嗬地表情，允許他退下了。
立刻，清誌像脫兔一樣地逃走了。毫不猶豫地扔下弟弟，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等、等我一下，大哥！”
數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的隆誌追了上去。當然，並沒有人打算去追他們兩個人。
4
“就這樣讓他們逃走了，好嗎?”
看到兩個人漸漸地從視界裏消失，站在不遠處的花音和芹澤靠近了過來。
就這樣把他們放了是不是太危險了?麵對花音的疑問，煉笑嗬嗬地答道。
“不要緊的。反正立刻就會被抓住了。”
“被抓住?被誰?”
“警察。”
“那個警察不是無法約束魔法嗎?”
“最近不一樣子。雖然是非正式，對於魔術以及靈的災害已經有了對應的部署。我已經通報那裏了，也許今天之內就可以抓住吧?”
煉對芹澤露出了笑臉，兩個人不知為什麼表情都僵住了。
“——?怎麼了?”
“你、你這個家夥——”
“煉君——你太厲害了!”
“是嗎?我也很高興。我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總被你們所保護了。”
煉從心裏感到高興，露出滿麵地笑容。意想之外的成長——不論是階段還是方向——都開始成熟了的煉，花音和芹澤都被他的笑容入了迷。
“那麼，下麵怎麼做?”
“嗯，這個——”
對於重新恢複精神的花音的問題，煉並沒有作出回答，
無論如何，現在也沒有辦法。暫且回到家報告組織——資料整理室一一隻能讓他們來搜索了。
這樣考慮道，花音抬頭看著煉，得意地微笑著。
“剛剛那個家夥所說的那個地方，我已經知道了。”
“——真的?在哪裏?”
可是，花音故意岔開似的，背了過去，躲開了煉的追問。
“該怎麼辦呢——如果煉君能夠親我一下的話，我就告訴你……”
“啊……”
“等一下!”
麵對花音大膽的要求，傳來了叫停的聲音和巨大之腳的一擊。花音迅速一閃，從巨大之腳的迫力中逃了出來。
“……別妨礙我，你這個家夥。”
芹澤巨大的身體好像要保護煉一樣擋在了前麵。花音用冷冷的視線盯著他。那種眼神好像對方並不是人類，而且應該排除的障礙物一樣，眼睛發直。
即使如此，芹澤也毫無懼色。他毅然決定要保護重要的親友，勇敢地麵對邪惡的魔女。
“一時一刻也不能疏忽大意。所以，不能讓你和煉兩個人單獨在一起，那樣太危險了。”
“有人在征求你的許可嗎?”
“住嘴!你這個淫婦!”
不知從哪裏學到的新詞，芹澤用了大時代的虐稱，對花音痛罵道。
“如果你真的重視煉的話，就別提交換條件直接告訴他!所以才說女人都不純!”
“——”
突然被戳到了痛處，花音一下子閉上了嘴。
這是正確言論，所以沒有反論的餘地。
“能不能告訴我呢，鈴原?”
麵對煉再一次的“請求”，花音終於沒有辦法抵抗了。
“至少要喊出‘花音’這個名字，無論身心就都可以奉獻出來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這還有別的機會嗎?”
花音鬧別扭的口氣說道，煉用笑臉來躲避——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嚴肅的麵孔。
“——那麼?”
“就跟煉君推測的一樣。”
“嗯?”
“大樓的屋頂上……”
“喂，喂，別說胡話了。世界上哪有在屋頂上建塔的啊。”
芹澤還沒有意識到。可是，聽了這句話，煉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在屋頂上又建的兩座塔的大廈——在新宿確實有這樣的大廈。
“都廳!”
“答對了!”
煉不禁大叫起來，花音拍手稱讚。
“啊?一一啊，原來如此!”
過了數秒鍾，芹澤也終於注意到了。
矗立在新宿的官廳街，東京都廳第一廳舍——這座大廈，是一座成凹字形的建築。地上有四十八層，從三十三層開始往上分成南北兩部分，成兩座塔矗立雲霄。
在南北兩座塔之間，空著很大的空間。站在那裏的話，確實可以看到清誌所說的風景。
“可是，那種地方什麼都沒有吧?”
“真是笨蛋！平時一定是用魔法給隱藏了。對吧?”
“對——吧。可能。”
“對吧。那麼——”
“不行！”
聽了花音開心的話，煉溫柔可是卻堅決地打斷了。
“下麵將由我一個人去。”
“嗯——可是……”
“鈴原!”
麵對撒嬌的花音，煉稍微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不過從他那溫柔的口吻之中也可以感覺到堅決地決意，花音雖然不情願，還是放棄了一起同行。
“你要小心點。”
“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偷偷進入不會亂來的。隻是去稍微偵察一下。那麼，明天見。”
煉保證不會做出魯莽的事，向著都廳出發了。也許也有點著急，煉簡單地告別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他沒有注意到。一邊目送著煉離去，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共犯的詭秘笑容。
到達都廳以後，就向著敵人所在的目的地——南北兩塔之間——開始探索。
可是，結果卻很無情。
也就是——什麼都沒有，連出入口都找不到。
當然，工作用的人口還是在的。事到如今，還不是硬來——或者用權力強迫進去的時候。煉離開傳達室，乘上電梯向上走去。
現在的目的地是三十三層。分為兩部分的階層的最底層。
如果是這裏的話，本以為可以從窗戶窺視，可是並沒有這樣的窗戶。看看提示板，麵對縫隙的一角是會議室，是絕對不能強行進入的。
又調查了三層，煉放棄了這種做法。
(怎麼辦呢——如果是了望室的話，應該可以看到吧?)
都廳的四十五層——南北兩方——般對外開放的嘹望室。如果是那裏的話，應該不會看不到吧。
煉又返回了一層。如果要去嘹望室的話，必須要乘坐一層開始的直通電梯才行。
笑嗬嗬地跟緊張的電梯小姐解釋以後，乘上了通往北瞭望室的專用電梯。電梯到達了四十五層以後，煉走了出來。
出了電梯以後，有三個人向煉迎來。有一個人是負責電梯的姐姐，還有兩個人——
“喂，煉!”
“你也太慢了，幹嘛去了?”
煉一個踉蹌，一頭撞在了電梯旁邊的牆壁上。電梯小姐擔心地趕緊跑了過來。
“客人?您怎麼了?”
“我、我沒事。請不用擔心。”
煉揮手讓電梯小姐回去了，然後半睜著眼盯著兩個人——本來被禁止同行的兩個朋友。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裏?”
麵對煉的詰問，花音連忙裝糊塗。
“這個——比如來新宿觀光?”
“別說什麼比如!”
煉沒有被蒙混過去。花音的視線遊離不定，煉用嚴肅的目光怒視著她。
“這裏很危險的!”
“可是，我們想來看看煉君的雄姿嘛。而且隻是偵察的話，並沒有說要做出危險的行為啊。”
“這個，話雖如此……”
對於煉的危險和對於花音的危險，就好像完全不同等級的。雖然想說明一下，但事到如今，煉覺得說了也是徒勞，所以放棄了。
開始假裝要回去，卻偷偷地跟了過來，事到如今即使趕他們走也沒用了吧。煉歎了一口氣，接受了事實。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提出了疑問。
“對了，你們為什麼知道我會到這裏來?”
“你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啊。”
花音的回答很明快。
“那種地方就沒有聽說過可以進入，如果是煉君的話肯定不會強行進入的吧?所以就想你一定會來這裏的吧。”
“可是，南麵也有嘹望室啊?”
“那裏五點就關門了。”
花音還是明快地說道。
“還有三十多分鍾，所以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一般的話都會選擇時間富餘的一方吧?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會來可以開放到九點的北嘹望室。”
花音仿佛覺得很簡單，說著自己的推理。煉隻好舉手表示投降。
“快來看，分析家小姐。”
“嗬嗬，那麼來這邊。”
花音牽著煉的手開始走。芹澤還在那邊等著他們。
“這裏可以看到呢。雖然有點不清楚。”
芹澤指著自己麵前的窗戶。煉連忙跑過去向下俯視目的地。
確實，看不清楚。南北之塔程八角形，可是相對的兩麵牆壁上都沒有窗戶，所以隻能從傾斜四十度的角度向下看。
即使如此，如果貼在窗戶上看的話，可以差不多看見有問題的地方。雖然有一些死角，可是應該可以從對麵的窗戶得到彌補。
“——沒有呢。”
“沒有。”
好像已經確認了似的，花音和芹澤略微眺望了一下就離開了窗戶。煉雖然多看了一會，可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移開了視線。
“發現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有。”
煉輕輕地聳了聳肩。本來就沒有信心隻是這樣看就會有所發現。對於炎術師煉來說，還沒有能力可以看破扭曲空間的高度隱蔽的能力。
“那麼，該怎麼辦?”
“是啊，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也沒用意義——要不要強行進去看看呢。”
對於這樣的決定，花音很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可是，煉再次貼近窗戶後，立刻又改變了想法，站在了那裏。
“那麼——”
煉俯視著眼下的光景，集中了精神。
那裏真的有萬魔殿嗎?如果有的話，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手段來隱藏身影的呢——煉沒有辦法。可是——
(沒有必要看。即使不知道也沒關係。)
由於精靈魔術引起的現象，並不是簡單的自然現象。和麻的風曾經斬裂過次元，綾乃也曾經跟重力戰鬥的時候，重力場——使空間扭曲，然後避免全部燒盡地絕技。
足夠強大的鑽研意識，可以喚醒物理法則。這既是魔術的根本也是真髓。
因此。
即使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
(如果那裏有什麼東西的話——不管是什麼我一定要讓之燃燒!)
空中產生了黃金色的火球。從距離大廈不遠的地方產生，從東向西帶著殘像疾馳，向著南北之塔的縫隙間突入。
咣當！
稍微有些觸感的同時，傳來了一絲聲音，空間也開始震動。而且——
花音不由得大叫一聲。一瞬間——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在搖動的空間裏麵，可以看到古式洋館的牆壁。
“煉君，剛剛——!”
“——嗯。”
煉慎重地點了點頭，從窗戶旁邊走開。
(難道是——)
沒有錯。敵人的根據地——萬魔殿就在這裏。
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深入了。應該盡可能快地回去，然後報告這裏的情況——正這樣想著的時候。
“敲門的時候，你是不是有點太粗暴了。少年?”
從身後傳來了低低的很沉著的聲音。
正打算回頭看的煉的視線，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與此同時，意識也好像被黑暗吞噬掉了一樣——
煉的身影從瞭望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