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次,母親和父親的對戰當中,母親取得幾乎完勝的結果。母親衝上來,給我撐腰的樣子,幾乎就是自己心中神仙的化身,似乎母親就是萬能的。我看著母親坐在椅子上,她捶了捶自己的腰,我緊緊的挨近母親,“媽媽,我來給你捶捶,好不好”,母親看著我,一臉的笑容,“好呀,我的優優真懂事”,我歡快的跑到母親的背後,小手不斷的在母親的背上捶打。“媽媽,爸爸他晚上會做些什麼吃的呢?”我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句話,母親聽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望著我,睜大了眼睛,我也望著母親,似乎我記起父親似乎在我的記憶之中,從沒有下過廚房,母親一臉的懊惱,“優優,你爸不會做飯!”
終於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和母親戰戰兢兢地坐在飯桌旁邊,等待著父親的傑作上來,父親一臉的自豪,一盤盤菜被端上了桌,炒土豆絲、紅燒肉、雞蛋湯……我和母親看著這些菜,不由得對視了許久,商量著奧不要吃一口,盡管我小,但是,那些菜裏麵散發出的一種邪惡的氣息,讓我產生不了絲毫想吃的欲望,我想,母親屬於經驗派的,她能夠看著這些菜,明顯的判斷出它們的可口程度。我們始終都不願意下筷,倒是父親在一旁有些著急了,“哎呀,你們快吃,快吃呀,過會飯就好了”,我和母親無奈的對視,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我夾向了土豆絲,母親夾向了雞蛋湯,我們各自選擇自己覺得可以的菜。我先吃,那加重的鹽味兒,以及夾生感覺,讓我一下子哭喪起臉,母親也將菜放進了嘴,還沒開嚼,就一下子吐了出來。父親的臉上頓時有種受傷的表情,看著母女倆如此不配合的樣子,又看著還有一盤紅燒肉沒動,便滿含期待的看著我們,“再試試這個,這個我可做了好久,一定很好吃的”……母親終於忍無可忍,放下了筷子,我看著母親,也小心翼翼的放下筷子,“你做的這些能吃嗎?飯呢,把飯拿上來,今天,我們吃鹹菜,這些菜你自己嚐嚐吧。”
父親臉上盡管有一些不甘心,但是也隻能無奈的點點頭,一路小跑,將米飯端上了桌,母親也轉身進廚房拿出了一碟鹹菜。母親給我盛上了滿滿一大碗的飯,已經餓得饑腸轆轆的我,端著那個大碗,趕忙就刨了一口飯,艱難的咽下去後,我幽幽的轉過頭,對母親說,“媽媽,這個飯沒熟”……屋子一下子,在我說過那句話的時候,沉寂了半分鍾,母親重重的放下自己的碗,父親見勢不妙,衝衝忙忙的上來收拾著,邊收拾還邊說“我再去熱一下,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那個晚上的飯,是等到很久之後,以母親親自下的一碗麵中度過的,父親隻能可憐的守著自己做的飯菜,艱難的咽下之後,朝我們投來羨慕加嫉妒的目光。
那以後,差不多有七八天的樣子,父親都被母親派遣著,包攬了家中大小,除了做飯以外的一切事物。我在那幾天裏,總是坐在那張樹下的椅子上,看著父親,來來回回的澆水、掃地,看著那樣忙碌的行為,我總是覺得有一些想睡覺的想法,支撐著腦袋的雙手,不斷的往下滑,就是這樣的狀態,父親老是乘著我不注意的時候,一個爆栗打在我的頭上,頓時驚得我一聲尖叫,被從睡覺中嚇醒的我,眼睛噙滿淚水,看著父親的方向,他卻得意洋洋的轉過頭,在勞動中哼唱著歌曲……
我就這樣,以一種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那些年,父親母親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充滿溫馨。我跟著他們,一起走向在河邊的台階上,他們一人一邊的拉著我,讓我小小的身子可以在水邊嬉戲,水很清,裏麵還可以看見小魚小蝦的樣子。走累的時候,父親就拉著母親坐在江邊,城牆邊下的柳樹下,遠遠的看著我,任我一個人在江邊玩耍。有時我會從江裏抓上一條小魚,一隻小蝦,然後就興衝衝的跑向他們,高興的攤開手,讓他們檢閱我的戰利品……有時候,父親會抱上我,讓母親跟在旁邊,一起去街上趕集,看見有好看的衣服,就把我放下來,拿著衣服在母親身上比試一下,覺得合適,就價都不講的跟老板說買下來。母親這個時候總是勸著父親,可是父親絲毫不理會,任然高興的去付錢……過年的時候,父親母親給我換上一身的新衣服,拉著我,給我說,“優優,爸爸媽媽帶你去照相了,開不開心”,我高興的仰著頭看著他們,“開心”。照相館裏,父親母親並排坐著,前麵站著一個矮矮的我,剛好到了他們的胸前,下一張照片,父親和母親都讓我一個人照,他們跟在攝像師的後麵,朝著我不斷的說,“優優,看這裏,笑一個”……
我就這樣的看著,那些年的影像一個接一個的回放在我的麵前,看著一家三口,那些年月,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甚至,看見了,父親親手寫下“幸福小站”的客棧牌匾的時候,母親就站在他的旁邊,笑吟吟的看著那四個字。那年,我們還很幸福,這個家帶給我的是源源不斷的歡樂,我喜歡跟母親,跟父親在一起的感覺,那個時候,我還在心裏暗暗的對比,覺得母親比父親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