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掬薇都在發呆,幸好是星期一,事情並不多,而且,她一向是沉默寡言的那種人,在別人看來也沒什麼異樣。

十點的時候,接到蘇雯的電話,約好十二點一起吃飯,她的情緒開始陰轉多雲。

蘇雯是那種無論什麼事都能用自己的方式簡單解決的人,豔治的裙裝,誇張的卷發,一個人坐在灑吧的高腳椅上晃動著長腿,常常會讓人誤會她是“那種”女人。

掬薇和蘇雯的交往,令熟悉她們的人大跌眼鏡,無論是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她們都完全不同,但,事實上,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你是想他想得瘋了吧!”蘇雯的表達方式一向很直接,這樣的話在她的口裏也充滿了同情。

“我肯定我沒看錯,真的,天下居然有那麼象的人!”掬薇說起這事的眼光還是帶著點呆滯。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蘇雯不以為然地甩甩頭,“你抓著不放也沒用,時間並不會為你停留,你隻是浪費自己的生命。”

她呷了口茶繼續道:“好好地去愛一個人,不管他是不是你想愛的,隻要找一點事情讓自己消遣就可以了。”

掬薇搖搖頭,她們是兩類人,蘇雯的方法並不適合她。

“你什麼時候結婚?”掬薇說,她知道蘇雯這回處的一個男朋友比較認真,好象已經論及婚嫁了。

“吹了!”這個沒心肝的人大口地撥拉起飯。

“吹了?”掬薇的呼吸微微一頓,她見過那個男人,老實得過份,“你又看人家哪裏不順眼了?這麼老實的男人你這輩子別想找到第二個!”

“又不是我不要他,是他自己不要我的。”難得她也有沮喪的時候,盡管這個沮喪隻保留了一秒鍾,“情人節那天,他約我吃飯,剛好有個朋友打電話來,請我跳舞去,你想我是舞癡,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嗎?再說,吃飯什麼時候不能吃呀?”

掬薇張大了嘴:“你不會推了飯局去跳舞吧?”

“真聰明!”蘇雯眉開眼笑,“我就和朋友跳舞去了。”

“不會是男的吧?”掬薇簡直服了這個女人了。

“當然是男人了!”蘇雯一臉不屑。“我們跳完舞,吃了宵夜,然後,他送我回家。”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開始停頓。

“後來呢?”

“誰想到那個笨蛋,”她歎了口氣,“他拿著一束玫瑰在我家的門外轉了一晚上,我看到他的時候也傻了,我真的不知說什麼好。”

在掬薇張嘴發出聲音之前,她又接下去道:“他把花給了我,祝我情人節快樂,然後他說也許他占用了我寶貴的時間,從今天起他不會再來打擾我了。就這樣,到現在,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麵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蘇雯,你在乎了。”看著她低落的神情,掬薇敏感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呀,”蘇雯笑了,有點不自然,“我會喜歡他?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德行,我還喜歡他?誰都比他好。”

誰都比他好,可是誰也沒他對你真心,誰也沒有讓你動心過。掬薇心裏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蘇雯,典型的口硬骨頭酥的那號人。

“好了好了,不說了,難得見一次,就說這些婆婆媽媽的,”蘇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你上班還早呢,陪我去買衣服吧。”

紫丁香離飛揚的公司很近,小小的一間門麵,卻布置得很雅致,粉紫的主基調,使整個店堂看起來非常的溫馨。

牆上掛著不少樣照,在等照片的間隙,他逐幀地看過去。

很精美的照片,主角是同樣美麗的男女,看上去卻很眼熟,當他看到女主角一張黑白的單人照時,他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