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讓你這麼上心。”停在那裏的魏茫嘴還在動著。
許興維完全不做搭理,走出大廳後左萬就迎他上了車。他對左萬道:“回銀新公寓。”
左萬邊開車邊說:“遲先生這會兒沒在家。”
今天遲彥承是晚班,要晚飯後才去安興墓園。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家的。許興維疑惑地“嗯”了聲。
“他”左萬似乎很難開口,她的表情有些糾結,“他應該是去相親了。”
“應該?”許興維挑眉。
左萬:“跟著的人反饋給我的是這樣。”
許興維閉了閉眼睛,他的神情像是要去逮的是個逆子:“去看看。”
遲彥承昨晚上通宵做的決定是讓自己試著跟女孩子相處。活了二十六年的他,麵對許興維的糾纏能想到的解脫方法就是把自己完全擇出去。
他的人生已經脫了一次軌,這一次他必須得走在正軌上。他所認為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的正軌,最基本的就是對女孩子感興趣。哪怕這是他從沒做過的事,被許興維逼急了的他也認為他有必要嚐試。
遲彥承的好友列表裏隻有一個女性朋友,叫梁蘇。是他之前在西餐廳做服務員時認識的。這姑娘一直對他有好感,哪怕後來不再是同事,逢年過節也少不了給他留言祝福,朋友圈更是條條點讚。連遲彥承轉發的那些對於女孩子來講過於乏味的機車相關她也都認真看。
今早上起來遲彥承試著給她發了條消息問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梁蘇秒回任何時候都有空。於是遲彥承就在中午約了梁蘇吃飯。這頓飯本質上跟相親沒關,也不知左萬的人是怎麼彙報的。
飯吃完後遲彥承說騎車送梁蘇回去。梁蘇很開心,拿上包先去洗手間補妝。結完賬等梁蘇回來的遲彥承忽然聽到了許興維的聲音。
“喲,頭發還做了造型。”許興維陰陽怪氣。
遲彥承對任何時候許興維都能突然出現這個情況已麻木。他扭頭找的功夫,許興維就已坐在了他對麵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看。
遲彥承直直看回去:“看來我昨天還是打輕了。”
“不輕,”許興維摘掉墨鏡將淤青處指給遲彥承看,“很疼的。”
遲彥承沒搭理許興維地看去洗手間方向,許興維卻用身子阻擋他望過去。一個看,一個擋。很快他們便不倒翁一樣對坐著晃來晃去。
“別等了,那姑娘不會回來了。”許興維說。
遲彥承:“你搗什麼亂。”
“我沒搗亂,”許興維伸手拿過遲彥承麵前杯子喝了口水,“隻是幫你測一測她是不是真愛。”
看到左萬從洗手間方向走出來,遲彥承才願相信他等不到梁蘇了。左萬在他們桌邊繞了個圈後就去門外車裏等了。
許興維不假思索地說:“你問問你自己,你喜歡剛才那姑娘麼?”
“不關你的事。”遲彥承不耐煩。
“你就是想氣我。”許興維尖刻地說。
“別自以為是。”
遲彥承撥打梁蘇電話,梁蘇電話關機狀態。他給梁蘇發消息,梁蘇竟然把他拉黑了。看來他今天叫人家出來多此一舉,還給人家帶來了困擾。他看向許興維,許興維不問自答:“放心,她隻是為自己做出了個正確選擇。”
遲彥承拿起頭盔離開餐桌,許興維緊跟上去:“這麼多年你沒有任何情感經曆。你長這麼大,就沒喜歡過女的吧?”
遲彥承的唇不知不覺中抿得死緊。許興維說的話可以是嘲諷,也可以是羞辱。但絕不能是戳穿。遲彥承心裏那個結是高中時就係死了的,這些年磨得他血肉模糊。他從來逼自己承認的都是他不該,也不能喜歡男的。
許興維攔住走出餐廳要騎上摩托車的遲彥承:“你當年是被開除的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會允許的。你要是還氣不過,那我來彌補你。”
遲彥承被這話逗笑了,他覺得許興維很不可理喻:“彌補?你怎麼彌補。”
“以後你遲彥承,”許興維字句斟酌地認真說著,“生死有命,富貴在我。”
果然從出生就什麼都會有的人是無法體會他所失去的是什麼的。扔出一句輕描淡寫的彌補就真的認為可以彌補。遲彥承長腿一跨,騎坐了摩托上:“留著你的富貴吧。”
將摩托打火前遲彥承感受到了手機震動,他摸出手機查看接聽:“喂,徐隊。”
“小遲,上次你不是說想調崗嗎?”
“可以了嗎?”
“正好有個會場今晚要用人。本來人數正好,有個突然家裏有事請假的,你補上吧。這單之後你就換回前線崗。安興墓園那邊我會安排剛培訓完的過去。我這就拉你進臨時工作群,你盡快回公司先報個道。”
雖被掛了電話騎摩托離開的遲彥承無視了,許興維也沒有再打算追上去。他坐進車裏對左萬說:“不需要讓人盯著他了,以後我自己來。”
左萬整理著假發片:“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