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彥承立馬彈開,他罵道:“你他媽在幹什麼!”
許興維低沉聲音裏夾雜著溫熱氣息,他上前對遲彥承說:“像今天說我不吃魚一樣的多露出些破綻吧,別嚴防死守了。讓我接收到你其實也在乎我的信號,行麼。”
許興維往前邁一步,遲彥承就往後退一步。他們一進一退一直到了玄關處。
遲彥承看著許興維的眼神裏混了克製和憤怒,他聲音不高,喉嚨裏滾出一絲絲顫音:“你再胡來試試。”
許興維也想了,他連親都親到遲彥承了,怎麼著今天都是賺,試試就試試。
他是想抱住遲彥承的,隻是在近身的時候,被遲彥承一記直拳給擊在了麵門上。疼的他捂住了臉,他的低聲驚呼裏竟還摻著笑:“你還真打。”
許興維的最後一個字音是跟他一起被放倒在地上的,背剛貼到地板他的衣領就被抓住了。遲彥承居高臨下一字一頓地對他進行警告:“離我遠點。”
許興維皺著被打疼了的臉看遲彥承,他的話裏有濃稠到化不開的溫柔:“不可能的事。”
“我不會喜歡你。”遲彥承聲色俱厲地喝道。
還躺在地上的許興維在遲彥承手背上拍了拍,動情地說:“沒關係。”
遲彥承躲開許興維手的同時鬆開了自己的手。他轉身壓開門,摔上的門聲跟他那句“瘋子”一起震進了許興維的耳朵。
許興維爬起來跟出門去,他激動地說著:“你知不知那年你退學了我有找過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比十年前還喜歡你。我比你想的還要喜歡你!你就不能試著接納我嗎!”
遲彥承停住腳,頭也不回地咬牙切齒:“不是拜你所賜,我也不會被開除,你的喜歡我從來不需要。”
“你說什麼?”許興維走過來道,“什麼被開除?”
如果沒十年前的境遇,遲彥承大概會選擇跟許興維開誠布公地好好聊聊。就是因許興維對他有過帶來負麵影響的執著,讓他根本不敢與其舊事重提。他低頭開著門,穩定著情緒,什麼也不想再說。
許興維卻還在追問著:“你不是為了躲我主動退學的麼?”
遲彥承把貼過來質問的許興維推開後進了門。隻剩許興維在走廊敲著門板:“遲彥承?遲彥承!開門!”
叫不出遲彥承的許興維先是回去把給噸噸定時的音響拔了,然後急匆匆鎖了門離開。
當天晚上,雖然遲彥承沒再聽到有音樂從牆壁滲進他臥室。可他躺在床上熬到淩晨四點多都還精神著。
他反複想到的都是許興維的那個吻和那句沒關係。他對許興維喜歡他這事有陰影。十年前就有的陰影到現在也沒被驅散。年少時被退學的無助,茫然和怨恨也從沒有變淡。
早早步入社會的他,對這件事無法釋懷。他的不甘裏總少不了一種對他如果沒被退學的假設。他總覺得他的人生不該是如今這樣的。
他哭著跟他媽保證他不是同性戀的時候和他跪著求遲亞中送他去其他學校上學的時候,就是他最後的自尊與驕傲被碾碎的時候。在父母那挨的打和受的罵到最後竟是最輕的懲罰。
如果許興維再沒出現,他不會頻繁揭疤。可許興維不僅再次出現,還鉚足勁兒往他生活裏鑽。十年前因為許興維他被毀了一片晴空。如今不知又會因為許興維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少糟心事。
遲彥承在天快亮的光景裏做了個他從沒想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