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上了。”他腳頓在門外,頭偏下去,仿佛再往裏看一眼都是對他的侮辱。
“咋、咋了?”楊佑豐問,他長著大高個,麵部輪廓柔和,一笑左邊有個深深的酒窩,一緊張就口吃,說完自己先笑了。“人真多,我也不想上。”
“咱們去教學樓吧,從這繞過去,沒人看見。”陸帆露出還未孵化成型的奸笑。
三人一拍即和,教學樓的廁所好多了,洗手間還有麵大鏡子,許梓越把翹起的幾根頭發壓下去。
“靠,五分鍾了!快走,要挨罵了。”楊侑豐說。
三人溜回去。
看到隊伍已經站好,教官正背著手說話。
教官看到趴在牆後麵的他們,大喝一聲,像他們走來,三人齊齊咽口唾沫,完了,這次被逮到現行。
趙西西眯著眼,教官像一隻大白鵝,後麵跟著仨耷拉著腦袋的雞崽子,帽簷下,她肆無忌憚地笑了,眉眼生動。
教官讓他們站在最前麵,麵向大家。
八班的同學隻覺得養眼。
這下全班人都認得他們三位。
下午開始練習轉圈,旁邊老兄常和她方向做反,趙西西被撞得直往邊上挪。
撇了他一眼,無語凝噎,這位就是昨天撞她的,真以後見著他就離遠點。
好在教官從別的班溜達回來,把位置重新調整,她被安排到倒數第二排邊上,和那個陸帆的並排,後麵是個高瘦的女生。
上午忙著適應,下午腦袋得閑,她邊轉圈,邊擬定今日計劃:主動和一個女生搭話超過三句。
休息時,眾人坐下,和地已經很親熱,即使它燙的紅薯放上能烤熟。
趙西西尋找目標,鎖定前排第四個紅衣服女生。
她很健談,此時安靜地坐著玩指甲。
她湊上去,掛上淡笑,“同學,你叫啥名字?我覺得你和我一同學長得特別像。”看她尷尬地笑,又補,“這天真熱。”
“哈,我叫隨遇安,這天真熱死人!”她五官小巧,眼睛大,笑起來有一種乖巧伶俐。
隨遇安,這名字真好,她沒說出來,像不肯多做一點作業,“趙西西。”她歸位,今日任務完成。
溫熱的風像灌了昏睡湯,歇息的時候,一大波人睡著了。
趙西西強打精神,喝一口水,都是塑料味,她眉心微皺,睡意少一半。
教官看一幫失魂落魄的娃娃,扭身偷笑,說要一排排的檢驗,做不好的罰表演節目。
不就是幾個轉步,很容易。
事實證明他們又錯了。
教官走到後麵,說從後往前。
首當其衝,第一排輕鬆過關,教官不滿意,輪到第二排,加大難度,口令像機關槍似的蹦出來,還帶著不到最後一個字不轉折的狡詐。
東西南北都冒出。
向南轉。
向後轉。
向後向南向左轉。
……
停下來時,一陣哄笑,其他班也往這邊瞅,什麼都阻止不了人看熱鬧。
趙西西看到別人和自己方向不一樣,清一色的後腦勺,不,最邊上有一張明媚的臉,許梓越。
他據說是學霸,應該不會錯,趙西西心落下,她可不會表演啥節目,三分鍾靜止行不?
教官自知剛才行徑過於放飛自我,在內心告訴自己下不為例。
他麵色嚴肅,口令自己沒過啥腦子,他不知誰對,越心虛聲越大:“你們兩個錯了,還是剩餘六個錯了。”
其餘同學也在暈。
陸帆看著倆人,心中念起媒婆經,他自小方向感強,自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