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奴仆過得蠅營狗苟,更別提什麼修煉。
顧清音卻說自己沒有天賦,又怕吃苦,修煉不成。
各處搜羅功法,要她們這些身邊的丫鬟試著去修行。
那時候她不懂事,還當顧清音貪玩,怕累,要她去做“功課”。
“逃難”那天,她更是一顆心鑽進了錢眼兒裏,聽信讒言,誤會了顧清音。
如今,大小姐合該不會再信任她了。
她最後能做的彌補,恐怕也就隻有將那錦盒付之一炬。
不再給顧明珠興風作浪的機會,讓顧清音受到的傷害盡量小些。
“再見了,大小姐。”
元寶起身,再無留戀地往日落峰跑去。
那裏有整個青雲山上最美的日出日落。
那裏是顧清音最喜歡去的地方。
她縱身一躍,耳畔風過鳥鳴,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地舒展。
寒鴉烏啼,空穀幽蘭,日落峰鳥語花香,一如往常。
施刑就定在午時三刻。
青雲派上下,一眾弟子,整整齊齊地立在門派最大的廣場之上。
顧清音拉著大白,徐徐前行,所過之處,一眾弟子自動分列兩排,空出一條道來。
大白在她手心,匆忙地寫道,“小心。”
顧清音故作淡定,“隻有三掌而已。”
這些天,她的修為一直處於練氣境大成,卻遲遲沒有突破到元嬰境界的跡象。
強行接了元嬰大成境界的顧嶺三掌,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可她必須這樣選擇,她是娘親唯一的依仗,必須爭分奪秒將娘親送回漢陽。
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新仇舊恨,來日定報。
石階之上,眾人神情各異地一字排開坐在那兒,如同在審判罪人。
顧嶺坐在最邊上的位置,神情冷漠,儼然一副劊子手的模樣。
顧清音心中有怒,有恨,獨獨不覺得懼怕。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步履從容不迫。
走到石階下,顧清音告訴大白,在這裏等她。
大白拉過她的手,塞了一顆糖在她的掌心,“吃”。
“不急。”顧清音揉了揉他的頭發,“等師姐完事,再吃。”
“不要。”大白從來都是乖巧懂事,還是頭一次這樣不依不饒。
他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性格敏感。
為了安撫他的情緒,顧清音仰頭將糖吃下。
也不知道這是大白從哪裏鼓搗來的糖果,不甜微微辣,口感像是從前吃過的薄荷糖,清清涼涼的,入喉後有回甘,很是溫潤。
顧清音拍了拍大白的手,走上了石階。
顧峰目下無塵,似法外開恩般說道,“顧清音,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台下一眾弟子竊竊私語。
“掌門最是寬厚,他顧念舊情。”
“是啊,這次顧清音太離譜了,竟然攛掇師父師娘和離。”
“到底不是親生的。”
“你們看顧明珠,傷心的一直在擦眼淚。”
“明珠師妹才是最可憐的,剛剛認祖歸宗,父母就要和離。”
“……”
議論紛繁,都在罵顧清音跋扈任性,離經叛道。
顧清音隻淡淡掃了黎江照一眼。
她擲地有聲:“清音無悔。”
顧峰拂袖說道,“那邊行刑吧。”
顧嶺領命,雙手負於身後,緩緩走到顧清音身前,“家規難違,好自為之吧。”
顧清音冷笑了一聲,“請。”
顧家一脈皆是修習劍法,師承劍宗,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掌法不精。
持劍之人,打小便要苦練臂力掌法。
顧嶺這第一掌,沒有任何保留,直取顧清音的心門。
顧清音不躲不避,隻把周身的靈力全都調動到心門處,企圖防禦以卸除一些力道。
他與顧嶺的修為查了一整個大階,這種做法無異於以卵擊石。
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顧清音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從石階的一段高高躍起,墜落到了另一端。
她隻感覺喉頭腥甜,一陣惡心,鮮血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奇經八脈都已經破裂,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清音!”顧明竹不顧阻攔,衝上了石階之上,“你是個傻子嗎?!”
他將顧清音抱起來,讓她躺在他的腿上,當即就要給她療傷。
顧嶺陰陽怪氣,“賢侄莫要搗亂,族規有定,若中途療傷,則前功盡棄。她那一掌白受了!”
“那我替她來!”顧明竹豁地站了起來,“還有兩掌,都衝我來!”
顧明竹是元嬰中期很快就要突破到元嬰大成了,顧嶺的兩掌對他而言,雖會受傷,但不會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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