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顧明竹很無助,今日之事,將他固有的認識都打破了。
從前他那麼容易相信親近的人,如今……
“你不相信我說的,就看看我是怎麼做的。”黎江照有意提點著顧明竹,“我這不是來替你母親和離了嗎?”
“和離了,母親是不是就要離開顧家,離開青雲山了。”顧明竹喃喃地說。
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見不到母親了。
不過也好,這有的家,他都待不下去了,何況是母親呢。
母親若能離開,回漢陽王家也好,去黎家也罷,都擁有更好的資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再他們這個小門派,蝕骨釘是難解的,說不定到了那等大家族,就有可解之法了。
顧明竹的臉龐上有了一絲神采,“那就和離吧。”
“明竹!你給我滾下去。”顧峰怒火中燒,“你吃了豹子膽了,敢叫父母和離?”
“那不然呢!母親留在這和等死有什麼分別!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修為漸失,身體消損殆盡?”顧明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股力量,竟然敢頂撞顧峰。
顧明鬆再也看不過去,要拖走顧明竹。
顧明竹掙紮著,拉扯之間,碰碎了一地碗盤杯盞。
黎江照說:“顧掌門,事已至此,一切按你顧家規矩行事吧。”
修仙世家,一家有一家的規矩。
這些規矩都是家主定下的,而家主往往都為男子。
他們定下的規矩,都從自身利益出發。
將女子視為囊中之物,娶妻容易,休妻容易,唯獨和離難。
便是顧家這樣的中等的世家,想要和離,都是非常艱難的。
嫁妝、子女全數不許帶走,修為要盡數廢掉。
光是這些還不夠,還要生受了族老的三掌。
當然,這些要在女方親長的見證之下完成。
方才能簽訂和離書,還女方一個自由身。
有些家族更變態,甚至還要求女子不得再嫁。
就因為這種種嚴苛的族規家法,這個位麵的女子,都一門心思修煉。
因為一旦有了修為,有些家族是可以不用嫁人的,就算嫁人,選擇的餘地也會高些。
當年王慧茹是漢陽王家碧玉劍的傳人,若非顧峰偶然救過她,以顧家這樣的地位,又怎麼可能求娶得到。
而那些沒有修為的女子,大多數都淪為了聯姻的工具。
婚後,哪怕過得再不幸福,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和離的。
隻因和離一次,不僅多年修煉的修為盡數廢除,就連性命都難保。
黎江照態度十分堅定,擺明了要用兄長的身份,替王慧茹主持和離。
事已至此,顧峰難以遮掩,索性攤牌,將顧家的規矩擺在了台麵上。
“我義妹已然行了釘刑,修為盡廢。至於嫁妝產業,不要也罷。”黎江照說,“眼下就剩下族老的三掌了,義妹身體欠安,便由我替她受了吧。”
顧承雍的修為,黎江照並不看在眼裏。
他那三掌,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撓癢癢。
顧峰卻說,“萬萬不可。我族規,隻針對我顧家人,怎麼好讓黎五爺生受了。”
一家有一家的規矩,到了這一步,饒是黎江照,也不好反駁什麼。
“我願替母親受罰。”一直沉默的顧清音朗聲說道。
“你?”顧明竹皺起眉頭,“你那點修為,族老一掌能要你半條命,還是我來吧。”
顧清音目光澄澈,言辭懇切,“全當是報答娘親多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還望二哥成全。”
“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你的孝心。”不待顧明竹紛爭,顧峰直接下了定論。
王慧茹的身體在蝕骨釘的折磨下,每況愈下,顧清音不忍母親多受苦。
便同顧峰商定隔日就按照族規走流程。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顧承雍那邊,他推說身體不適,要顧峰另尋族中長輩。
顧長安被顧承雍拘在屋裏,聽聞他身體不適,恰好有了出來放風的借口,特去探望顧承雍。
卻見顧承雍身體無恙,康健非常。
他十分不解,顧承雍便為顧長安指點迷津。
“祖父是什麼修為,顧清音又是什麼修為?”
“顧清音扛不住祖父三分力道的一掌。”
“這些事總歸都是顧峰那一房的家事,一旦我出麵行刑,既得罪了漢陽王家,又開罪了黎家。況且那顧清音未來是要嫁給黎耀的,雖說黎耀生死未卜,但做人總要留一線的。”
“孫兒受教了。”他一麵裝出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另一麵又私下聯係那施刑之人,添油加醋,說些莫須有之事,狐假虎威,授意重罰。
既然是他得不到的女人,那就毀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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