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聆音閣便不複昔日盛景,如她這等大小姐的親信,下場隻會更慘。
怕是連大白都不如,那大白好歹還有靈石傍身,而她卻……
元寶腦子活,轉瞬間,便將關係利弊想了個透徹。
顧清音見她臉色慘白,額頭直冒汗珠,隻當她是被顧長安嚇得驚魂未定。
時間緊迫,她也無暇安撫,拍了拍元寶的肩膀,“快帶大白走吧!”
元寶低聲應是,情緒十分低落。
卻說這議事堂上一次開啟,還是三年前。
為的乃是那桃林宴的名額。
桃林宴五年一度,各門派望族皆要派出青年才俊參加,借機切磋,是個極好的曆練機會。
青雲派有兩個名額,一番唇槍舌戰,定了顧明鬆和顧長安。
眼下這議事堂再度開啟,氣氛格外凝重。
族老顧承雍坐在首位,另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輩依次坐在下首。
王慧茹趕到,人便齊了。
涉及到族中隱秘,顧峰開了防禦陣,用真氣封鎖住門窗。
顧承雍咳了一聲,破螺似的嗓音很是刺耳,“阿峰,今日你召我等前來,是為何事啊?”
王慧茹很是意外,來的路上,她還以為此番議事,是顧承雍召集的,為的乃是顧清音的婚事,又或者那三本天字功法。
卻不想,竟是顧峰提議的。
她察言觀色,見顧峰神情凝重,眉心一刻都沒鬆開過,這心便提著。
顧峰起身,闊步走到議事堂中央,聊起袍擺,竟雙手抱拳,鞠了一躬,“族老、各位長輩,晚輩顧峰私自挪用護心丹,自請族規責罰!”
“什麼?!”顧承雍大驚失色,拐棍狠勁敲在地上,咚咚作響,“顧峰啊顧峰,那護心丹是何等珍貴!丹真人自二十年前便已不再出世!舉世隻有兩枚的護心丹,你竟敢……罷了,既已用了,便把詳情細細說來。”
“事情得從十八年前說起……”顧峰不好咬文嚼字,平鋪直敘地把當年如何拿丹藥給顧清音保命,再到如何發現顧清音體內護心丹消失,一五一十都說了。
末了,顧峰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餘光掃了王慧茹一眼,二人目光交錯。
王慧茹從那眼神裏,讀到了一絲憐憫。
緊接著,她便聽到了晴天霹靂,響徹耳畔!
顧峰說:“前幾日,明鬆救了一女子。晚輩替那女子療傷之時,在她的心脈處發現了護心丹!”
護心丹一經服用,除非強行用真氣逼出體內,是不會離體的。
“晚輩幾經調查,現已確定,那女子才是我的親生骨肉!”
“不可能!”王慧茹失態驚呼,“不是說那護心丹有兩枚,會不會……會不會是巧合?”
顧承雍鼻子裏哼出一聲輕蔑的譏笑,“這世間哪來的那麼多巧合?我就說清音那丫頭不大像我們顧家的人,整日咋咋呼呼,冥頑不靈!”
“不會的,清音是我一手帶大的,她就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王慧茹再也坐不住,闊步走到顧峰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阿峰,你……”
顧峰歎了口氣,“慧茹,事關身世血統,我是不會信口開河的!”
當日,顧峰救治女子的時候發現了護心丹,震撼不已。
待那女子醒來,便問了姓名家室,得知女子就住在青雲山腳下的一戶農家。
他便親自趕往,這才發現,女子的母親竟是當年王慧茹的陪嫁丫鬟鶯兒。
顧清音出生後的第二年,青雲派內戰,顧峰為了穩固權勢,大肆排除異己。
王慧茹又因為早產,身子一直都不好,戰亂之中沒有看顧好顧清音,以至於她被擄走。
彼年,鶯兒與小斯通奸,誕有一女,趁機借亂將嬰孩掉包。
她們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了王慧茹,卻抱走了真正的顧家骨肉,隱姓埋名,其心可誅。
這些年鶯兒並不知道真千金身體內有護心丹溫養心脈,還道是這孩子生於顧家,天生體質好,哪怕吃不飽、穿不暖,也很少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