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極品男,二手的,你要不要?(1 / 3)

相親大戰進行大半年了,一路戰戰停停。

隨著點擊率升高、排名靠前,主動前來聯係我的網友也多了起來。無情兄就是其中之一。

與無情兄的初識並沒什麼特別。他留言介紹自己,詢問可否認識,我也幹脆,跳過網聊環節,直接留了電話。既然都在一個城區,還是速戰速決,廢話少說。

一周後的一天傍晚,正跟朋友外麵吃飯,接到無情電話,說剛出差回來。這人倒也目的明確,把自己的情況比較詳細地介紹了一下,知道女孩兒在意男方工作,特意重點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公司和職業。最後,興奮地告訴我他今天剛買了一隻小狗,歡迎我隨時過去玩。我們居然離得這麼近,就在一條路上,連彎兒都不用拐,打車也就10塊錢。我突然想起金城武和梁詠琪的《向左走,向右走》。

養著一隻小狗的音響師,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

當晚在公交車站等車,有位安利先生向我傳銷產品,被我拒絕後,又說那他們的化妝課如果需要臉部模特我可不可以去。不好意思當麵拒絕,隻好滿口答應敷衍過去。沒想到,安利先生還真向我要電話。我總不能說對不起我沒電話吧,心想你隻要今天放我走就好。就算真被三番五次騷擾不得不去,隻要不買東西,這種實用技術學學也無妨。於是,便給了。

結果,人還沒到家,短信就來了,安利先生說很高興認識我,覺得我的臉型很適合做他們的臉部模特雲雲的讚美之詞。這隻是噩夢的開始。此後,每天我都會收到安利的一堆短信,內容也從浪漫現實主義到了非科學超幻想主義—離譜到跟我暢想未來、買房升職、談婚論嫁。哦賣糕的!我完全沒有透露過半點兒我的信息!這人是不是隨便抓個女的就能結婚啊?還是安利有美人計這種傳銷手段?不過,美人計也不是誰都能用的啊,至少要有幾分姿色才能用啊。

從推脫,到好言相勸,再到潑冷水,最後不得不以冷漠相對,我實在覺得做人不要太NICE。沒辦法,我就是對人一下子狠不起來。足足有兩個星期,安利的陰魂才散。

這期間,無情兄已經電話邀請過我兩次了,但兩次我都覺得時間太晚,或者天氣不好,不方便去。周五的第三通電話裏,我終於敲定,第二天,周六上午,甭管刮風下雨還是下刀子,我都會去看狗—我當時說的是,去看他,順便去看狗。

第二天早上七點剛過,無情兄就發來短信,問我何時過去。我還擔心怕太早打擾他周末的大頭覺呢。沒想到,還是個早起的勤快人兒。我喜歡!

哎,不幸被我言中,外麵真的又刮風又下雨。可答應了的事兒,也得去啊。

約好在我倆住處中間的茶餐廳見麵,也算公平。我到時,無情兄早等在那裏了。裝束簡單低調—合體的牛仔褲、深藍色T恤、戶外人字拖。第一眼印象不錯。

“你吃早飯了麼?”倒是個周到的男人。

“吃過了。我五點多就起了。”

“沒事兒,再吃點兒吧。這家的點心做得不錯。”看來是常客。

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我仔細卻不露痕跡地觀察眼前這個男人。留著簡單的平頭,刮得幹淨的臉,修剪得短而整齊的指甲,舉止得體,音量適中,與服務員態度親切,對菜品有質疑的時候並不計較。總結一句,我很滿意。

無情兄很能聊啊,但不是誇誇其談、口若懸河的那種。總之,我們互動很好,好到在那兒一起吃了早飯,又一起吃了午飯。我也漸漸明白了為何老家在鎮上的他有如此好的品味—這個職業基本上就是出入各種高檔消費場所,接觸各界名流,做奢侈品新品展示、歌舞表演、時裝表演等演藝工作,但又不同於演藝界,因而他不會如那個圈子裏的人一樣顯得另類非主流。價值觀主流又不失外表的個性與品位,這不正是我要找的麼?

仗著離得近,我們每天飯後遛狗散步,進展平順。被異地戀折磨過兩次的我,無數次想到我們住得這樣近而今得以認識,是不是就是緣分。我甚至提前想到了,真有一天結婚了,我連搬家公司都不用請,兩人每天飯後運動,折騰幾件兒過去,一個禮拜也能搬完我那點兒家當了。金牛座的懶、怕麻煩不是吹的。

經過了一周的戶外散步聊天階段,第二階段無情兄開始邀請我去他家裏了。上個月媽就已經回老家了,看我狀態不錯,她很放心,回東北天兒也涼快。我又要自己做飯了。自從有了無情兄的每日邀請,我重新享受起公主級別的待遇,且比老媽的更有情調。無情兄的工作,隻要不出差,除去每周一次的例會,平日就是在庫房操練各種樂器調試各種設備,時間比較自由。我五點半鍾到他家時,他一般都在廚房做飯。從進門的那刻,我就享受了五星級的待遇:他拿拖鞋給我,打開冰箱讓我自選冷飲,讓我沙發上歇息,聽著音樂,跟小狗玩兒一會兒,等著吃飯。有時我會站在廚房門口,看他做飯,心想,這不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版極品麼?真希望以後的日子就這樣繼續下去,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哈哈,當然我是說,其實我做飯也行,女人分內的工作。

偶爾無情兄也會叫外賣,但那一般是他回來打掃房間,沒時間做飯的情況下。我又遇到了跟台灣哥哥一樣有潔癖的男人。男人有輕微潔癖,不是件壞事兒。這麼優質的男人為啥我叫他無情?忘了交代,此人網名“流水無情浪天涯”。

無情的小戶型布置得很有格調。設計簡約幹淨,蘋果綠色的牆壁上掛著小幅抽象畫,白色家具,原色地板,由於工作關係,這裏的音像設備不說世界一流但也絕對是專業品質—這些都是無情兄自己一手設計的,音響是他自己選購並安裝調試的。他確實是個講究的人,工作把個人品味熏陶得很成功。

每天傍晚的時光,我們吃著他做的可口飯菜,一天一個花樣地品著不同品種的低度酒,聽著他精選的音樂,聊著大天兒,一頓飯能吃上一個多小時。飯後再來個電影,然後他帶狗狗散步,送我回家。

幸福的生活總是顯得短暫。好日子剛一個星期,他就又出差了。奔馳跑車新品全國巡回展,兩個月內去八個城市。想著自己也好久沒有享受過假期了,不如糖裏再加點兒蜜,於是請了年假,跟屁蟲一樣,後腳緊隨跟到了上海。

上海四天,我們聚散有時,白天他彩排,我逛街訪友,晚上他休息,我們碰頭找好吃的地方腐敗。第四天,他上海的工作結束,準備乘傍晚的火車返回北京,我則想在上海再多呆幾天。於是一起午飯,也算給他送行。

飯後,時間尚早,他帶我先去做按摩,然後茶餐廳小坐。要說無情兄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我想好了,等我再結婚的時候,要把地板全換新的。”

“嗯?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實這半個多月我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想要告訴你,但實在不知怎麼跟你說。”

“你不是說地板上摔杯子砸出來的坑,是你前女友幹的麼?”

“不,是前妻。不過我們從結婚到離婚不到一年。”

“你們為什麼離婚?”

“她跟別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