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極品男,二手的,你要不要?(2 / 3)

我整個人已經僵住,吸管掉到杯子裏。僵了有十秒,眼淚開始斷線流下,我自己也不知為何而哭。無情兄曾主動給我講過他們倆的事,還讓我幫他分析女人的心理。我把那個前女友置換成前妻,快速回顧頭腦裏已存的場景,讓自己重新適應他老舊的故事和新的人物關係。

“二手男人是塊寶”—最近網上經常會有這樣的帖子。離婚率高了,二手男人也逐漸壯大成了一個群體。

曾經跟家裏提過無情兄的作為,大表姐夫讚歎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我也不否認。所以聽到這個雷劈的消息,也沒決定鄙視和放棄,畢竟一直都認為此等男人來之不易,需要好好珍惜。

由於這個爆猛料的消息讓我呆了太久,送他去火車站就顯得很是匆忙。他勸我不要去了,但我受完刺激,還無法適應突然孤單一個人。攔不到車,他提著箱子帶我一路狂奔。終於上了輛出租車,我鬆了一口氣,破涕為笑,覺得剛才這又哭又跑的,真像電影。

他走後,我便不想留在嘈雜的上海市區,一個人坐船到崇明島沉澱自己。不想讓他擔心,我每換一個景點兒都會向他彙報。

“哎,這讓我爸媽知道了準說,誰家的媳婦會這麼往外跑啊!”他發來短信。

“往外跑還不好啊,省得一天粘著你。再說我又不是出去幹壞事,5年前我就開始一個人旅行了。”

兩天的小島獨居,我心靜了不少。覺得應該抹掉他之前的經曆,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不要有任何先入為主的經驗,這才是客觀公正。不過,我有一點擔心的是,以前每次提起他的前女友,就是前妻,他都顯得有些咬牙切齒,說得都是對方的不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人關係破裂,最後場麵還很激烈,一定雙方都有原因。我希望他能看到自己那一半的不是。然而,引導了幾次,最後的結果是,我聽出他的不耐煩。

回京的火車上,我打電話給無情兄。第一次經曆他莫名其妙地衝我發火,說現在不想講話,心煩。

電話被掛掉後,我再打,居然沒接就被掛。

我放棄。心寒。

第二天下午回到北京,他去接我。一切看起來與以往沒什麼兩樣,照例是他幫我拖箱子,找吃飯的地方。

“下次有工作上的煩心事兒,你可以跟我講啊,實在不想講,你也要通知我一下現在心情不好啊。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也不希望無緣無故被遷怒。”

他不說話。看不出來是在點頭,還是在尷尬地笑。

周末同事約我逛街,我想男人確實需要自己的空間,雖然明天他就要去奔馳活動第二站—廈門,但還是不要太粘著他吧。

“承蒙哥哥這一個月的提攜厚愛,今晚我請您在第一次麵試我的地方吃飯。”臨出門我發了條短信給無情兄。這算不算放風箏呢?我給他自由,我自己也自由,但我還得提醒他我的存在。

晚上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茶餐廳時,無情兄有點兒驚詫。

“怎麼想起來請我吃飯了?”

“你一直對我這麼好,算是表達一下感激之情吧。”

“不用啊。這麼客氣幹嘛。”

“就是表達一下心意而已啦。小小一頓飯其實不足以表達的,您就領會一下兒精神吧。”

“嗬嗬。還挺能整的。”

“白天在家都幹啥了?”

“下歌兒,玩搓盤,就上次給你看的那個軟件。我就覺得一個人窩家裏玩音樂特享受。”

要說無情兄對音響師工作的癡迷,那還真不是吹的。電腦日夜開著,幾乎一刻不停地下載音樂,他一得空就坐到電腦前選歌兒,平日密切關注國外最先進的設備,也經常逛音響市場,去考察鑽研。我總覺得男人一旦有了個幹事業的範兒,這個人魅力就勾勒出一大半兒了。

第二天一早去找無情兄,送他出門,把他的狗領回家幫他照看。無情兄說因為寂寞,所以買了這隻小狗,不滿半歲的吉娃娃。剛抱回家的時候,狗狗一直在哆嗦,所以取名叫哆哆。我跟無情在一起的日子,因為有了哆哆,而多了太多的溫馨與快樂。一個男人與一隻小小的狗和睦相處、親切對話的場景,直擊女人內心的最軟處。

與哆哆獨處的日子是我整個夏天最最美好的一段時光。我會把它放在包包裏,偷偷擠上公交,或者溜進百貨商場。哆哆喜歡在草地上跑,傍晚我就帶它去有草的地方散步;喜歡跟別的狗玩,我就帶它認識小區裏別的狗朋友。哆哆長得超小,卻極其漂亮,每次帶出去都引來目光無數,相當拉風。清早,哆哆會跑到我的床邊,叫我起床,讓我帶它出去遛彎;晚上,我幫它鋪好小被子,安頓它睡覺,它卻會轉眼就又跑到我的床邊,陪我看書,直到我關燈睡覺它才回到自己的地方。小時候,被大狗追過,二十多年我一直對狗又愛又怕。但與哆哆的共同生活,消除了我對狗的恐懼心理,人與自然和諧起來的時候,內心是相當溫暖的,會覺得有所依靠,所以我能理解無情兄說的,哆哆可以幫他解除孤獨,尤其是離婚後的孤獨。

無情兄廈門回來的當天,正好是我要出差去青島的日子。匆匆見麵,交接哆哆,我就直奔機場。而等我回來,他人又跑到了南京。這戀愛談的,好似牛郎織女。

終於盼到他從南京回來了。

他說下午回來,可是等到6點鍾,我也沒有接到電話或短信。7點鍾,我按捺不住,發信息問他回沒回。他隻是回複了信息,說在家呢。

“那一起吃飯吧,給你接風。”我打電話過去。

“我一個人隨便吃一口就行了,手頭事情太多。”

他這麼一說,我就不敢再打攪。

等到晚上10點,我又打了電話。兩人大概有半個月沒見,總是覺得回來當天不見一麵很是別扭,尤其是還離得這麼近。

“我過去看你一眼吧。”

“明天吧。”

“就一眼,看完我就走,不會耽誤你工作的。”

“怎麼就非今天見不行?明天就死絕啦?”那邊的聲音開始暴怒。我覺得事情不對頭。

“你等著,我這就打車過去。”

“我覺得咱倆不合適。”這是無情兄下樓見我後說的第一句話。這次他並沒有邀請我上去,而是讓我樓下等著。而這第一句話也突然到足以讓我當場傻掉。

“哪兒不合適?”我極其納悶兒。

“哪兒哪兒都不合適。”無情兄開始曆數我們認識以來的大小分歧。比如那次在上海趕車,我上車後說很刺激,他說自己非常討厭這種連奔帶趕的方式,他說我們做事速度不一,這是很大的問題。就連對待哆哆的不同意見都被他列了進去。那次哆哆不愛吃狗糧,他就出去給它買罐頭,我則表示,不能太寵動物,等到它餓了自然就會吃。

“趕車那次,要不是你之前刺激到了我,咱們也不至於墨跡那麼半天啊。再說,狂奔到最後不是上了車麼,當然值得高興,幹嘛還要苦著臉啊。”我一直傾向於正麵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