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雨,綿綿的細雨。或許,這個時候般若寺最需要的就是一場雨罷!又或許,這雨就是為了成全般若寺並為它將凶煞衝刷幹淨而趕來的罷!平靜似乎來得有些突然,因而去得也有些急促。突的,大地猛的震動起來,仿佛那千萬丈的地底下有什麼龐然大物將要複活一般,大地震動的同時,還伴隨著陣陣的轟隆巨響,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向著般若寺奔湧而來,雲層也迅速的壓了下來,電閃雷鳴之間,雨也是越來越猛,越來越大了。慧空等人,雖在江湖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但現在他們卻也變得不知所措,隻能在地上停了下來靜觀其變,畢竟這股力道來得實在是太過猛烈、太過霸道了。片刻之後,慧空等人似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忙不約而同的往後山跑去。可當他們剛剛才踏出兩步的時候,轟隆聲突的竟又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殺氣向他們壓了過來,仿佛瞬間刮起了凜冽的寒風,端的陰森無比。淩哮天四人一怔之下即掉轉身子,廣場上原來站著的那數百寺僧竟然在這片刻間全都倒下了,沒有絲毫的先兆。目光迅速轉向那幾棵高聳幾入雲層的巨石之上。果然,那裏又已經有人站在那裏了。麵目和剛才那怪人有幾分相像,但較之則狂傲之中又多了幾分霸氣,仿佛君臨塵世一般。啊?那怪人竟然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們卻又不得不去相信。難道連那八大神兵也不再能夠鎮壓他了?不過,那怪人似乎已經受傷了,同時似乎也有些累了。隻聽那“邪獸”已感歎道:“想不到我被鎮壓了七十餘年,這裏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這些年來他都快被困得發黴了。慧空看了眼前的情形心神反倒平靜了下來道:“想不到七十年未見,你竟還是這個樣子。”那邪獸似乎想不到慧空會說出這樣的話,笑道:“哈—,我還是什麼樣?這七十年來我都快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他的樣子很是平和。如果不是慧空等人知道他的底細,恐怕他們都不會相信他就是那個橫行武林一時的“邪獸”。慧空正想回答,那人卻又自顧自的道:“吾兒啊!你來得不是時候啊!要是你能再等兩年,這些人又怎會是你的對手。”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對著他剛剛死去的兒子,但再看之下卻更像是在對著他自己的內心深處,語音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慨。或許這七十年來他也想到了不少的東西罷!鷹王心裏也平靜了許多,道:“想不道七十年前的帳,現在還得再來算一遍,動手罷!”邪獸不怒反笑,道:“看來這些年來鷹王你也是一點也未變啊!哈—哈—”水若秋打量了那人片刻後對淩哮天低聲道:“天哥,待會兒你們去引開那人的注意,我再施一遍那陣法。”淩哮天於剛才已清楚的看到水若秋用自己的鮮血來引動那“炎龍伏魔陣”,驚道:“那怎麼行,你的身體……”水若秋淺顏笑了笑搶道:“相信我,我沒事的。”說著轉身對慧空與鷹王道:“大師、前輩,有勞了!”慧空與鷹王也無他法,隻得與淩哮天相視點了點頭。“撲哧”一聲,三人再次飛身上了石柱頂上。那人見了慧空幾人的身手後笑道:“實在想不到,我兒死在你們幾人的手裏倒也不算太冤枉。出招罷!”說著左手捏法訣,口裏默念咒語,右手劃弧掃向了慧空三人。淩哮天三人精神本就在繃緊的狀況,都使出了看家本領與之對招。下邊水若秋也沒閑著。隻見她揮劍割開了左手食指,血箭再次不顧一切的噴射而出,帶著決絕與希望,衝向那不可預知的對陣。這一次,水若秋的身子不再像前一次那樣的穩定。連天的身心上的辛苦使她太累、太虛弱了。她幾欲就此倒下去,就隻憑著心中一股想給兒子拚出一條活路的母愛的衝勁,才一再堅持了下來。人活著太累的話,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但是,死了真的就能就此解脫了嗎?人死了就真的能避開所有的無奈了嗎?生生死死的輪回是不是也逃不開宿命的無奈?難道人真的是生來就是有罪的?如果真的有罪,那麼,這罪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或許這一切都沒有答案罷!
狂龍見世,天地肅然。電閃雷鳴,萬靈同哀。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也是時候該結束了,人間的災難已太多了……大雨傾盆而下……水若秋倒下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太累了。或許是因為她召出了這般強大的力量,連上蒼都開始嫉妒她,不想再讓她活在世上了罷!但是,那“邪獸”卻沒有死,他竟抵住了那神龍不可一世的力量!不過他受的傷也絕不算輕,至少他已被打回了原來的人形,也就是說,他的功力起碼有大半已被打散了。此時隻見他抹了下嘴邊的鮮血後費力地冷笑道:“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說完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後躍了開去,轉眼就消失在了蒼茫雨柱之間。淩哮天等看著“邪獸”逃走也沒有再去追,因為水若秋已經倒下了,他們都不能丟下她不管。不過這一次水若秋是不可能再醒過來了,她的呼吸都已經停止了。盡管慧空已用佛家真力讓她服下了療傷聖藥“九轉還魂丹”,但水若秋卻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身體卻還是一點一點的冰冷了下去。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眾人的希望也越來越來渺茫。淩哮天緊緊的抱住水若秋,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沒有任何一句話。他還能說什麼?任何的語言現在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與無力。人世間為何總要有這樣的生離死別?良久。淩哮天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抱起水若秋箭一般發瘋似的衝了出去。慧空與鷹王還未反應過來,淩哮天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就在這時,大殿內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嬰兒的啼叫聲。也許這嬰兒聲早就有了,隻是眾人都處在悲痛之中因此而沒有聽到,現在才清楚的傳進了慧空兩人的耳朵裏。難道……慧空兩人不及多想馬上跑到了大殿裏麵,在佛台前的一片廢墟之中找到了正在哭喊的淩逸翔。或許是這嬰兒的運氣,又或許是上天的眷顧,淩逸翔剛好躺在倒下的佛像的下麵。佛像的底部搭在佛台上,頭部則支撐在地上,這剛好給了淩逸翔一個棲身的空間,才使坍塌下來的柱子和瓦片沒砸到他。也許老天有的時候還真的是會睜眼的罷!隻不知是不是已經睜得太遲了?沒有人知道!又或許,這僅僅隻是意味著一個新的故事的開始?
時間從來都不會因誰而停止前進,這世界也隻是由一個又一個的故事組成。任何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的世界裏的主角,不論是平淡抑或是精彩,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這世界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將軍,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想當億萬富翁,隻要各人做自己開心的事也就夠了,也相當值了,何必要那麼多的攀比、那麼多的計較?況且那些東西似乎也隻能是加重生活的負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