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餓狼傳說(7)(2 / 3)

我與李鳴、邊峰、曾繼來一一擁抱。他們都眼含熱淚,看來是真的為我高興。我問,高啟那臭小子呢,怎麼不來接我?是不是在酒樓點菜等我啊。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回答我,都麵色難看。邊峰提起我的包說,走吧,上車,我們回家!他們是開了兩輛車來的,李鳴開著單位的警車,曾繼來則開著一輛黑色的桑塔娜轎車,曾繼來拉開車門說:請我們的水生公子上車!邊峰說,繼來這小子發了,他可我們當中最先走向小康的哦。

在路上我了解到曾繼來此時已經是某醫藥公司的營銷經理了,這幾年掙了一些錢,發了。但是曾繼來2年後卻又步我後塵進了監獄,不過他是犯的經濟案。那是2年後的事,我們都不可能預見到,所以我當時為他感到高興。

在路上曾繼來告訴我,我正在抗洪大堤上時,高啟死了,他死時年僅24歲又3個月。從此,曾經的糧道街中學五虎如今隻有四個人了。

十五,那銷魂的一槍

很多年後,我們幾個朋友在一起聚會時隻要談到高啟就會氣氛壓抑,總會感覺他就坐在我們旁邊看著我們微笑。我想高啟死後一定陰魂不散纏在我們左右,他一定舍不得這萬丈紅塵與喧囂城市。他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他一定不會喜歡天堂的冷清或者地獄的陰冷,又或者這城市如網,能網住一切不安份的靈魂,即使是死了,靈魂仍然在這世俗的城市上空飄浮。

我後來許多次死裏逃生,射過仇家的致命追殺,都是突然間感覺到仿佛有人在我耳邊喊,兄弟,你想跟我一起漂浮嗎?我便渾身發冷,預感到危險來臨。我一直懷疑,這是高啟在冥冥之中對我的庇護,否則我不可能那麼幸運地躲過一次又一次周密布置的謀殺。

比如2004年春節前,我和兄弟們一起在漢口黃浦路一家茶館喝茶聊天到深夜,這家茶館是胡東風的情人開的,是我們的一個秘密據點,許多人並不知道我們常在這開會。主要是與幾個骨幹成員一起商議對手下兄弟發放“年終獎”的問題,在道上混的兄弟都是衝錢而來,過年之前給他們一筆不小的“獎金”是籠絡人心的一種好辦法,我借鑒了某些外資企業發放保密工資的做法,除了當事人知道多少錢之外,其它人一律不得打聽別人的收入。但是這種規定肯定得不到嚴格執行的,他們一定會相互打聽,因此在誰多誰少的問題上我們核心層費了不少心思,以至商量到深夜2時許。我頭暈眼花,相當疲憊,突然間包房間的燈閃了一下,空調聚停。其它人毫不在意,我卻突然感覺到渾身發冷,眼睛發花,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兄弟,你想跟我一起飄浮嗎。

我張眼四望,麵前幾個人的麵孔仿佛在縮小,正在離我遠去。胡東風猛一拍我的肩膀,你幹嘛呢,水生,叫你少搞幾個小姐的就是不聽。我回神來,他們都望著我笑。

胡東風站起來說,老子餓死了,一起去吃點什麼吧。大家於是起身出包房,過走廊經過大廳正要出大門向外走,我又一次感覺到頭暈腳軟心中發虛,難道真是我最近縱欲過度了嗎?耳邊又開始出現幻聲,我在門口停住,四下張望,昏黃的路燈下清冷的街頭空無一人,門口幾輛小車正靜靜地停泊著,其中有我們的兩部車,空曠的黃浦路上偶爾有一輛的士無聲地劃過。

有幾個已經快步走到車前了,胡東風在門口轉過身來取笑我說,要不要我背你出去,我微笑一下推開玻璃大門,寒風如一桶冷水倒在我身上,我一個寒戰,突然就聽到那一排停著的黑色轎車中傳來微弱的聲音,這是一種槍械上堂的聲音,我幾乎是本能地大聲喊:快回來。

但是先前出門的幾個家夥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就在他們奇怪地回頭看我的刹那,從黑呼呼的車子中衝出了四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他們頭部戴著一種隻露出兩個眼睛的老頭帽,手持獵槍。我們的人在意識到出問題時已經來不及了,槍手們一起向我這邊開火,我本能地捂住頭部就地滾進茶館大廳。與此同時我聽到猛烈刺耳的槍聲,然後是胡東風啊喲的呻吟聲及大廳的玻璃門轟然粉碎的聲音。胡東風在喊,日你媽又跟老子來陰的啊。

我們均手無寸鐵,當即連車都不及上就四散奔逃,這一夥殺手對他們各開了一槍後也不再追,一起向我這邊過來,很顯然這幫殺手的目標就是我。胡東風渾身是血地掙紮著爬進來,胡東風對我說,快,2樓衛生間的第二個水池中有槍。

我拖著胡東風向茶館內跑,店中兩個服務員聞聲跑了出來,嚇得渾身發抖又向回跑,因為已近年關,店中並沒有其它生意,店內隻留了兩個服務員加班。我大喝一聲讓他們扶著胡東風快躲起來。胡東風喊電源。我立馬明白,跑到過道盡頭將整個茶館的電源全部關閉,茶館內的燈猛然全部熄滅,那幫槍手們怔了一下,遲疑著是否進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