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15章(2 / 2)

按理而言,少年夫妻的情意最是深厚,難道比不過那些金銀財帛?

還是說,忍冬看不起殘缺不全的自己,才會隨便找個由頭,目的就是為了提出和離。

不知過了多久,麵若金紙的聞儉踉踉蹌蹌的從孟府門前離開,而忍冬也回到了小院兒,她將自己挑選出的藥方記在紙上,仔細甄別那些藥材,藥性既不能太剛猛,也不能過分柔和,必須適中才能將孟淵的身子骨兒調養好。

經曆了先前那一遭,忍冬自然不會再把孟淵當成無害的公子哥兒,她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離開此地,偏偏足有百兩的診金還被她拿在手裏,再加上腕間的這隻金鐲,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這些年醫館的生意雖說都由聞儉打理,但忍冬時不時也會搭把手,自然明白某些人的心腸有多狠,像孟淵這種表裏不一的偽君子,手段更是可怕。

忍冬打了個冷顫,吸飽了墨汁的狼毫在紙麵留下了一片汙痕,雲杉急忙拿起帕子擦拭,她邊擦邊問:“陸大夫,您是不是被剛才那個男人氣著了?他那番話都是胡言亂語,您不必往心裏去,我們少爺端方持重,絕不會行越矩之事。”

聽到這話,忍冬眼皮子跳個不停,她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扭傷腰那日的場景,當時孟淵的一舉一動看似守禮,卻總是透著一股子輕佻,好像在刻意戲耍她那般,根本沒將她視作治病救人的大夫。

還有那個突然消失的香筱,到底是調入了別院,還是出事了?

想到此,忍冬的臉色冷了幾分,她打定主意,要盡快將全新的藥方研製出來,到時候她也不必繼續留在這座吃人的府邸中,任由姓孟的折辱。

餘光瞥見女子難看的臉色,雲杉不明就裏,她今日剛剛來到孟府,還不熟悉陸大夫的脾性,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了,隻能將那塊汙了的帕子收好,安靜地立在堂下,偷眼覷著女子的一舉一動。

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忍冬佯作無事,繼續翻找著藥方,漸漸的便入了神。

她不知道,聞儉離開以後,原本守在府外的門房突然換了崗,先前那個快步行至隱秘的暗室前,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稟報給了王爺。

蒼白瘦弱的青年站在房內,手裏握著一柄繡春刀,他拿起軟布,自顧自擦拭鋒銳的刀刃。

“聞儉見陸氏時,他二人可有接觸?是否傳了消息?”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魏桓還沒有打消對忍冬的懷疑,他甚至覺得聞儉也是那婦人的同夥,特地給他下了虎狼之藥,最終才導致了荒唐的一夜。

門房甕聲甕氣道:“屬下不錯眼的盯著他們,沒看見密信之類的東西,不過聞儉攥住陸大夫手腕時,恰好發現了您送的金鐲,他在府外破口大罵,顯然動了真火。”

聽見聞儉碰到了那婦人,魏桓蹙了蹙眉,心裏不太舒服,隻聽咻的一聲,繡春刀驟然入鞘,男人闊步往外走,剛走出暗室不遠,他卻頓住了腳步。

“陸氏怎麼說的?”

“陸大夫說自己沒做過不守婦道的事,後來大抵是被聞儉氣著了,也沒再辯解,直接回房去了。”

魏桓暗暗冷笑,也不知道聞儉有什麼資格質問陸忍冬,當初是他親自將那婦人送到自己床榻上,為了確保能成事,還特地用了藥和催情香,眼下這人又打算重拾身為夫君的尊嚴,一口一個不守婦道,真是厚顏無恥。

“看好陸氏,以後有什麼消息,及時稟報給我。”

門房抱拳行禮,等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連廊盡頭,這才鬆了口氣。

他跟在王爺身邊的年頭也不短了,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陸大夫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偏偏陸大夫的身份不太體麵,不僅不是高門貴女,還成過親嫁過人,好在她和丈夫感情不佳,不然他家王爺不是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嗎?

門房身為屬下,簡直操碎了心,如今他隻希望陸大夫能早日和離,免得殿下活了這麼多年,還得繼續打光棍兒。

堂堂藩王,身邊連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就算地位再是尊榮,又有什麼用?

魏桓不清楚門房的想法,若是知道這粗人竟在心裏如此編排自己,定會把他貶到營房當夥頭兵,好生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