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氣沉寂了很久江言才反應過來,略顯尷尬的鬆了手。白庭手臂上那條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江言拉著白庭準備去醫院,丁希也著急,踩著一地的碎玻璃渣把人送到了出租車上。
白庭手臂用布包著,這小子臉上看著倒是沒什麼反應,還偏頭盯著窗外吹風,旁邊江言心疼的皺眉。
“沒劃你手上,別喪著臉。”白庭看了他一眼,把手臂放遠了點兒。
從科室出來的時候,白庭手臂上包了兩圈紗布。抬眼看到站在走廊窗邊一動一動的江言,走過去彈了下他後腦勺。
“沒事吧。”江言低頭看了一眼手,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快下雨了。”
“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下不了,等半夜了吧。”白庭腦袋蹭著江言耳邊,探出窗朝外望。
踏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空氣裏都是潮濕水汽的味兒,路邊濕漉漉的估計是灑水車潑的,江言站在路口攔了輛出租,偏頭的時候發現白庭仰著頭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江言一腳踩下去,剛好踩水坑裏了,濺濕了半條腿。
“小庭,醫生怎麼說,沒事吧?”丁希從裏麵開門出來,捏著白庭手慌慌張張的問。
白庭笑了下,“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真是謝謝你了。”丁希扶著白庭肩膀,“先吃飯吧,小言你怎麼濺了一身的水?對了明天降溫對穿一點兒。”
桌上放了兩碗雞湯,白庭嘴邊叼了隻雞爪,抬頭看著埋頭喝湯的江言,“你怎麼回事兒?一路上都苦著一張臉。”
“白庭,你答應我件事兒吧。”江言抬頭望著他,“你以後別什麼事兒都往前衝了行嗎?”
白庭愣了半天,突然筷子一鬆,“今天我不出去刀就落你媽身上了!”
“不是,我不是說這件,我的意思是你以後”江言捂著臉沉默了半天沒說話,最後捂著聲兒說了聲:謝謝你。
白庭做事兒一直莽撞,什麼事兒都能衝過去,後來因為職業的關係,這毛病變得更嚴重了。
之前江言和他一起在街邊買麵包,旁邊不知道哪個沒腦子的往樓下扔玻璃瓶子,差點兒砸在樓下小孩腦袋上,白庭衝過去拉人,瓶子砸在右肩膀上流了一地的血,骨折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江言那會兒看見血腦袋都暈,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江言心髒受不了但又不能攔,一直擔驚受怕的。
今天的事兒白庭沒做錯,但看見血江言還是心揪得難受。
吃完飯江言洗完碗就進屋窩在了椅子上,埋頭寫完了日記,翻身裹進被子裏就睡了。
白庭進來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換衣服側躺著也沒了動靜兒。
半夜的時候果真下雨了,冷風帶著雨水劈裏啪啦的打在院落的花上,吱啦一聲響,吹開了臥室的窗戶。
江言睡覺輕,猛地睜眼,大半夜就見到一個高大影子站在床邊,麵向這窗戶。
“你怎麼沒睡啊,站那兒嚇死我了。”江言心髒半天沒緩過神兒,下床拖著拖鞋走過去。
“被聲音吵醒了,風還挺大。”白庭伸手把窗戶關了。
“冷嗎?”江言聞著吹進來的冷空氣,自己打了個哆嗦,“你要冷了就上來躺著吧,別弄感冒了。”
白庭轉頭盯了他半天,跨著步子把地鋪上的被子往江言床上一甩,“冷。”
江言沒想到他真上來睡,這會兒總不能趕人下去,乖乖閉著嘴重新窩回被子裏了。
旁邊空蕩蕩的地方現在躺了個大火爐,江言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沒睡著。白庭轉身背對著他,突然沉著聲音說了句,“明天升旗早起,趕緊睡吧。”
“好。”江言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寸頭腦袋,身子往下埋得深了些。那股熟悉的味道傳過來,他盯著白庭後背說了句,“晚安。”
早晨的雨越下越大,潑水似的。江言頂著雨傘出去肩膀被澆了個透,轉身進來又套了層雨衣。
顧三一大早就站在門外用他那大喇叭嗓子喊,江言急得一口包子吞下去還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