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個屁啊你,下雨升不了旗,著什麼急啊。”白庭嘴裏塞著包子,衝出去的時候被雨水打濕了。
顧三騎了個單車,“路上堵死了,車也打不上。”
江言抖了抖頭上的帽子,“白庭你快點兒。”
“來了來了。”白庭拖著音兒上了車。
雨確實大,帶著小風,一路吹的江言眼睛都睜不開,也就抽空等紅綠燈的時候抹一把臉上的水。
“真他麼堵死了啊!”顧三在最前麵,馬路上大大小小的車堵得水泄不通,“出車禍了?”
“別看熱鬧,趕緊往前竄竄。”白庭車輪頂了下他。
就這麼騎著車一路在夾縫中擠,好不容易鑽到路口,周邊車散開不少。
顧三走在最裏麵,“庭哥,這周五期中了,你說那個老劉”
“轟!”
“什麼聲音?摩托?”顧三轉頭的時候親眼看著一臉摩托從巷子口猛地衝出來,壓著彎朝他們這條路上奔。
兩秒不到的功夫,白庭那句江還沒喊出來。
唰的一聲。
江言連車帶人撞的翻了個,整個人砸在遠處綠化樹林裏了。馬路上吱啦一聲刺耳的刹車聲,摩托孤零零的倒在路邊上。
“喂,120”
“四中向東往前200米”
“江言!!”
吼聲穿過整條街道,傳到江言耳朵裏的時候就剩模模糊糊的一點兒聲音,聽不清。草地和泥土濕乎乎的黏在臉上,江言整個身子都冰的嚇人。
雨水還在下,冰冷的打在臉上,江言側臉又流下一片溫熱。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兒。
幾秒鍾的功夫,江言身體疼的發麻,燈光和嘈雜的聲音揪著他最後一點清醒的神經,幾秒過後,眼睛輕輕閉了下去。
滴-
滴-
“江言啊,你怎麼還不醒來?醫生,到底怎麼回事?”
“檢查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什麼意思?”
江言感覺走路深一腳淺一腳,拖著昏昏沉沉的身子站在一個醫院走廊上。耳邊的不間斷的話語聲從最盡頭的306裏傳來。
他像一個不存在的魂魄似的穿梭在這條嘈雜走廊上。病房白色的門虛掩著,白色病床上躺著一位沉睡的男人,陽光透過窗簾照在那人側臉上,看著像是張白淨溫柔的臉,額前的發絲遮了半邊。
床位邊緣趴著一個男人,臉深深的埋在臂彎裏,隻能看見腦袋上的寸發和用力而繃出青筋的手臂。
男人慢慢抬起頭,江言盯著那張臉止住了呼吸。
他輕輕叫了一聲,“白庭?”
沒人理他。
江言昏沉的踩著步子慢慢朝床邊走去,手指尖顫抖的輕輕撥開了床上男人的發絲。
床上那張緊閉的眼睛下一秒猛地睜開了,江言手指嚇得往後躲了躲。
床上那個江言緩慢張口,像是在做口型。
“你不回來了嗎?”
江言往後退了兩步,小腿磕到了什麼東西,疼的他快要叫出來了。
“白庭,白庭!”他對著床邊的白庭大吼。
世界沉寂如初,房間裏隻剩滴滴的聲音,江言像一片空氣,隻能發出無聲的叫喊。
他瘋了似的奔出了病房。撞向了門口的醫藥車,下一秒腹部像快撕裂了一樣。
他跌在了地上,沉靜的地麵像一灘黑暗深淵,江言被抽空吸了進去。
“白庭!!”
“啊?”
江言猛地睜眼,手被捆住似的動彈不得,耳邊依舊是滴滴聲。但是手邊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寸頭腦袋埋在臂彎裏,和那個場景一樣。
“白庭?”江言皺眉又叫了一聲,他已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幹嘛?”白庭迷迷糊糊的抬起腦袋,嘴角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