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他努努下巴:“三百兩就三百兩,你將事情辦好,切莫為店裏招禍。”
小二忙忙“曖”了一聲,轉身就往後院跑,跨上店裏的騾子,急急而去。
走廊端頭的客房裏,清香雞湯充斥著整個房間。
小火爐上湯鍋咕嘟咕嘟響,貓兒掀開蓋子,舀了一勺湯倒進小碗,端去床邊遞給蕭定曄:“嚐嚐味道。”
蕭定曄接過碗,一口湯將將含在口中,便一疊聲的道:“好喝,你做的都好喝。”
貓兒便瞪他一眼:“不許賣乖。”
自己又嚐了一口,喜滋滋道:“在王家莊那幾日,果然還是學了兩招,沒有白受罪。”
她出了房,去廚下喊了飯菜,回到屋裏,又舀了雞湯出來晾著。
等廚房送來吃食,兩人吃飽飯,開始商量行程。
蕭定曄站在窗前,召喚著貓兒過去,探手指向支路上停放的七八輛馬車:“這個車隊,昨日才到。昨兒半夜我曾去查探過,有一輛車上空了一半,車棚又牢固,正好適合我二人藏在裏麵。”
她問道:“可知車隊何時出發,若一待六七日,怕是有些晚。”
他立刻搖頭:“不會,隻怕今明車隊就要走。這兩日我日日觀察,車隊住店,最多兩三日便離店。一住五六日的,隻有你我二人。我有些擔心,住久了怕是要引起懷疑。”
貓兒忙忙蹲身下去看他腿上傷處。
傷口已結疤,隻要不被蹭到,便不會開裂。
她起身開始收拾包袱皮,又歎息道:“早知今明要走,便該在集市上多采買些幹糧。”
待收拾好包袱皮,她又往小火爐上坐了水,將晨起買來的一筐雞蛋全煮熟,晾涼後塞進包袱皮裏當幹糧。
在外逃亡,兩人養成了不浪費食物的習慣。到了日暮時分,兩人將餘下雞湯和雞肉全部吃幹吃盡,方前後腳出了房。
客棧大堂裏,兩人各占一桌,名為品茶,實則豎著耳朵探聽車隊離店的消息。
未過多久,兩人盯上的那一列車隊,便有人出來大堂用飯。
但聽一位車夫道:“在路上覺著少吃食,滿以為到了客棧能打打牙祭,卻又是這般破吃食,連多餘的油星都不願放。”
另有人安慰他:“路上能享什麼福?等明兒一早動身,早一日進了廣泉府是正經。”
那車夫聽聞,心中卻不忿,喚來夥計道:“打一盆雞湯來。”
夥計賠笑道:“店中一向沒有雞湯。”
漢子“啪”的一拳揍在夥計麵上,夥計登時流了鼻血。
夥計捧著酸痛的鼻尖,拉著哭腔道:“怎地還打人?”
漢子憤憤然:“老子今兒一整日都聞到雞湯味,你告訴老子沒雞湯?你當老子是傻的?”
此時掌櫃已急急趕來,謹防那人再動手,忙忙賠笑道:
“客官有所不知,這雞湯真不是廚下所做,是殿中房客自己去集市上買了雞,隻借用了小店紅泥爐,是在客房中自己燉的湯。”
他轉頭四顧,在大堂上瞧見貓兒和蕭定曄,忙忙指向兩人:“是他二人自己燉的湯,實在不是店裏不給客官飲。”
蕭定曄心下一稟,立時看向貓兒。
貓兒見眾人望過來,忙忙“噢”了一聲,雙手捂了腹間,麵上做出痛苦之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雞沒煮熟……”
腳下踉蹌竄回了房裏。
幾息之後,蕭定曄推門而入,悄聲道:
“客棧的掌櫃已知你我是一夥,我們怕是暴露了。
趁著還未驚動官服,立刻結賬離開。
出了客棧再藏去車隊,客棧掌櫃隻以為我們已離開,不會想到我二人還藏在車隊馬車裏。”
兩人將包袱皮扛在肩上,將將打開房門,便聽得木質樓梯上陡的傳來嘈雜腳步聲。
客棧小二壓低聲音央求道:“官爺們聲音小些,若驚動那二人,官爺們卻要白辛苦一趟。”
蕭定曄立刻拉著貓兒進了房,推開窗戶,低聲道:“扌包牢我,下了地就跑,我斷後。”
一把摟住貓兒,已從窗外一躍而下。
天邊殘留著幾縷晚霞,將整個人世間照的……亮堂的無處躲藏。
兩人將將落了地,頭頂窗上官差已露了頭,對著二人大喊道:“賊子,快快束手就擒!”
不多時身後便傳來追逐的吼叫聲和馬蹄聲。
遠處是一片山坳,蕭定曄竭力推著貓兒往前逃,腰間軟劍已握在手中,隻將包袱皮往貓兒手中一塞,大喊喊道:“跑!”
自己倏地停了腳步,轉身準備斷後。
貓兒急道:“我不跑,一起跑!”
日頭的最後一簇光線垂落,一道箭簇穿過光線,如閃電一般迎麵擊來。
蕭定曄軟劍回旋,將那箭簇卷落,回首急喊:“莫拖我後腿,快跑!”
貓兒死咬牙關,撒腿便往日落的方向竄去。
------題外話------
暫時先更一更。明天下午五點前更第二更哈。
這兩天有點碼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