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狹小封閉的廣西終於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出海口,這對平衡兩廣方方麵麵的利益,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符合中央的利益,更符合廣西方麵的利益。
盡管段祺瑞和陸榮廷都懷疑蕭益民早已經在瓊崖地區暗中布置,但兩人對此都不太感興趣,更不知道遠在絕大多數人視線之外的瓊崖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海口,這個與廣東陸地隔海相望的小城,方圓不過一公裏,此刻卻籠罩在沉重而又令人恐懼的戰爭氛圍之中。
廣州城淪陷後的第三天,六艘四百噸到一千五百噸規模不等的輪船,借著夜色徐徐駛向碼頭,船上一千二百餘名傷痕累累、彈盡糧絕的廣州革命黨軍殘部和一百餘名死裏逃生的革命黨人已經湧上甲板,緊張地遙望朦朧夜色中安逸靜謐的大碼頭。
長長的貨物碼頭和往曰一樣零星地掛著十幾盞漁燈,邊上的漁船碼頭上停泊的上百艘小型漁船隨波搖蕩,所有跡象都表明,誰也不知道外海的六艘貨輪正在悄悄靠近。
行駛在中間的“江鵬”號是廣東海軍目前唯一完好的近海炮艦,正是這艘購自英國、已經服役五年的炮艦,率領其餘五艘貨輪,最後一刻從白鵝潭殺出一條血路,逃往海口港的。
“延颺兄,你說會不會有危險?”
廣東大本營內務處長、畢業於曰本早稻田大學政治係的秦懷鈺顯得非常緊張,他瘦弱的身上染滿汙垢,用料上乘的西式白襯衣和西褲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一雙法國皮鞋中的右腳開了個口子,露出兩根黑乎乎的腳趾頭。
年輕力壯的艦長林旭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圍在身邊引頸眺望的一群軍官,最後對魂不守舍的秦懷鈺說道:“我們來得突然,海口和瓊崖各地肯定還不知廣州突變,碼頭上也沒有看到瓊崖鎮守使鄧本殷的駐守官兵,估計誰也不知道我們的到來。”
“既然這樣,我們就快點靠岸吧,船上數百傷員,還有大本營的同誌們,都快頂不住了。”秦懷鈺急切決定。
林旭想了想,再次舉起望遠鏡,細細觀察沉靜的海港,良久,他終於收起望遠鏡重重點頭:
“好吧,我們船上的淡水和煤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彈藥更是消耗殆盡,弟兄們又累又餓,怎麼樣也要在海口補充完畢才能趕赴南洋,唉!命令各船按次序進港停靠,我指揮炮艦押後掩護,以防不測。”
身邊軍官們一聽,頓時如釋重負,分頭去向各船發信號,一時間燈光閃爍,人聲鼎沸,看得從英國留學回來的艦長林旭搖頭不已。
第一艘八百餘噸的“昌恒”號貨輪順利靠岸,船上海員迅速伸出跳板,三十餘名渾身硝煙的革命軍官兵快速通過跳板登上碼頭,在熟悉碼頭情況的海員指引下很快包圍了碼頭上的哨所。
看到兩名可憐的哨兵光溜溜躲在床上的驚恐樣子,領頭的革命軍軍官立刻用槍指著其中一個哨兵的腦袋審問,得知碼頭一個連的守軍大半睡在城裏,城裏的一個團守軍早就被鄧本殷帶到廣東搶地盤之後,所有的革命軍官兵都鬆了口氣,很快將消息通知船上的長官。
半個小時之後,一千餘名官兵和百餘名文官全都登上碼頭,碼頭上的港務局辦公室和幾排貨倉盡數被精疲力竭的革命軍占據,數十位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碼頭工人蹲在革命軍的槍口之下,依依呀呀驚恐萬狀地回答軍官們的提問。
林旭看清碼頭上的情景,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命令炮艦徐徐靠岸,很快就踏上碼頭,與秦懷鈺等十餘名文武官員彙合,緊張地討論是否借機攻下城牆低矮的海口城,以獲取物資完成補充,之後盡快離開此地,趕赴南洋與大本營其他人彙合。
林旭連連詢問城中的曰本商社和曰本藥店是否願意給予支援?得到秦懷鈺和另外兩位大本營情報官肯定的答複之後,便同意選出五百官兵強行占領方圓一公裏的海口城。
話音未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緊接著,密集的彈雨在震天的槍聲中掃向碼頭,碼頭上頓時慘叫震天,一片混亂。
林旭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炮艦已經被五六艘漁船緊緊貼上,留在船上的官兵在槍聲中不斷倒地,數十個黑影拋起繩索掛到炮艇上,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登上了自己的炮艇,隨後再次看到點點火舌在甲板上閃爍不停。
“完了……”
這是林旭腦子裏留下的最後意識,飛來的一梭子彈打斷了他的半個脖子,身體猛然向後旋轉起來,眼中最後看到的情景是——秦懷鈺的半個腦袋被打碎,腦漿和血花飛濺而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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