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輪紅曰噴薄而出,浩渺的海麵起起伏伏,波光粼粼。
七艘鐵灰色的八百噸炮艦,呈半圓形包圍了碼頭,艦上紅藍兩色的飛豹戰旗在風中獵獵飄揚,格外醒目。
血染的碼頭上橫屍一片,九百餘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中夾雜著三百餘名痛苦呻吟的幸存者,兩千多名身穿迷彩軍裝、頭戴鋼盔的官兵開始清場。
“立即將碼頭清理幹淨,所有屍體和受傷人員全部搬到船上,加快速度!”
碼頭出入口出的唯一一棟兩層小樓前,身穿普通作戰服的瓊崖特遣大隊上校大隊長謝東流大聲下令。
兩名胸前銘牌上印有上尉標誌的軍官立即離開,將命令迅速傳達下去,身後兩名三十餘歲的校官相視一眼,均無奈地搖搖頭,這兩人便是瓊崖鎮守使鄧本殷留下來輔佐表少爺謝東流經營瓊崖這塊根基之地的家族老人。
但是這兩位家族老人根本就不知道表少爺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滿腹經綸、雄才偉略的表少爺哪裏來的巨額財富,不到一年時間就從大陸運來五千餘名高大孔武的北方兵,又與美國幾個洋行搭上了關係,將隱秘而破舊的臨高漁港擴建成一片能容納萬噸巨輪的深水大港,而且還找來了百餘名高鼻深目的洋人工程師,從經濟發達的四川請來五千餘人的施工隊,組織本地萬餘民眾在港口另一側的深水灣中建起了四個五千噸級和兩個萬噸級船塢。
此刻的謝東流,哪裏有心機管身後兩位老家人的感受,他拉上身邊的兩名副手,穿過血染的碼頭,大步走向已被俘虜的“江鵬”號炮艦,登上炮艦巡視一番,看到船體內外沒有什麼損傷,非常滿意地誇了特戰隊長鐵流幾句。
臉型堅毅、身形精壯的鐵流脫下鋼盔,拍了拍一旁的三七速射炮,愛惜不已:“這艘英國造的炮艇保養得非常好,前後主炮和兩舷速射炮都沒有過時,隻需開回基地更換發動機和鍋爐,就能大大提高航速和作戰威力,估計海岸警衛隊那幫孫子要樂得合不攏嘴了。”
謝東流的參謀長鄧瑋笑道:“等從美國定製的三艘五千噸級驅逐艦回來,這艘炮艦就算不了什麼了。”
謝東流望著一片繁忙的碼頭,再把目光轉向南麵的海口城:“鐵流,等清理完屍體和俘虜,你們立即起航,留下兩艘炮艦給我即可,我們不能封鎖海口太久,這個時候恐怕城裏的曰本人和英國人已經上躥下跳了。”
“明白!”
鐵流回答完立刻離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這位畢業於四川陸軍軍官學校偵查專業並參加過康藏平叛戰爭的特種兵軍官已經完全成熟了。
謝東流俯瞰碼頭上絡繹搬走的一具具屍體,心裏卻想著如何給局長麻剛回電,身為軍情局海南站上校站長兼瓊崖特遣隊大隊長,謝東流感到肩上的擔子越來越沉重:“良輔,要是校長知道了,是否會責怪我們殺戮太重?”
鄧瑋皺起眉頭,沉思良久,也是幽幽一歎:“這可怪不得我們啊!與前幾天開始的廣州城相比,我們殺幾百個躥入我瓊崖妄圖作亂的殘兵敗將算得了什麼?再說了,自古以來奉行的兵家哲學都是成王敗寇,為了理想,為了締造一個嶄新的國家,你我今天的殺戮又算得了什麼?”
謝東流微微動容,轉身抓住同窗兼好友鄧瑋的胳膊:“說得對,為了締造一個嶄新的國家,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這點屁事算得了什麼?倒是我太多愁善感了,要是讓麻局長知道,說不定會遭來一頓痛罵。”
鄧瑋羨慕地笑道:“麻局長對兄長可是無比器重的,放眼全軍,能讓麻局長越級提拔的恐怕也就兄長一人了。”
謝東流哈哈一笑:“放心吧,很快你也會晉銜了……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拿到‘近衛軍第三師’的番號。”
鄧瑋大喜過望:“真的?”
“是真的,月初麻局長臨走時向我透露,校長有意把駐紮南京總部的陳蘭亭讀力師、已經開赴南京的蕭飛第二讀力師整合為近衛軍,各師全部更換先進的武器裝備,師屬炮兵營升級為炮兵團,輜重營升級為裝備一百輛大小汽車的輜重團,爭取一年之後建成全軍第一個快速反應軍團,對外依然還是使用某某讀力師的舊番號。”謝東流頗為得意地透露。
鄧瑋聽完眼都綠了:“我的天哪!這樣一個裝備強大的讀力師,幾乎可以相當於尋常的一個軍吧?這麼說起來,我們瓊崖特遣隊一下子就連升三級?”
謝東流點點頭:“根據我們校長的戰略計劃看,我們不但極有可能獲得第三讀力師的番號,而且計劃中的臨高軍事訓練基地也會提前開工建設,加上海岸警衛大隊的臨高雷公島、敦門這一明一暗兩個大型海港的建設,以及美國的大批造船設備和技術人員的抵達,瓊崖已經不是過去的瓊崖,所以,校長擴軍勢在必行。”
“嘖嘖,校長經營瓊崖的決心不是一般的大啊!”鄧瑋眼中滿是激動敬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