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輝看著那個消失在酒店門口的人影,抬頭看了看夜空。星星布滿了整個夜空,月亮皎潔。一陣風吹過,月色下添了一分涼意,惡作劇得逞的李奕輝哼著歌上了車。他心情很好的和阿龍說了宋柔山家的地址。
宋柔山沒想到李奕輝會下車去和楚曦秀說話。等他反應過來跟著下了車,雖然聽不見他悄悄和她說了什麼,可他看得清清楚楚、發生了什麼他很明白。看著那張皇跑開的身影,他一句話也沒來及說。最後看著那道身影進了酒店、才打開車門上了車,“奕輝,你別欺負她。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早就改了性子。”
李奕輝眉眼低垂,散漫地說,“誰欺負她了你不能看她那樣跑開就說我欺負她吧,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害羞呢?”
宋柔山沒有做聲,他當然知道奕輝不會真的欺負她。可是李奕輝那時候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他還記得。
一時間沒人說話。李奕輝打開手機搜了一下雲城的生活資訊,果然就看見加粗描黑占了一個版麵的文化年的信息。
法國文化年特在雲城舉辦,24日上午十點在財富中心a座1樓舉行說明會。
想到楚曦秀剛剛說導師去她就去的話,李奕輝瀏覽完頁麵悠悠地問,“柔山,她和文化年是什麼回事?還有,什麼導師”頓了頓,他轉過頭看著後座上的人,接著又問,“她、你怎麼聯係到的”
宋柔山回想關於電腦桌麵上的簡曆和他爸的評論,回答說:“她的導師是法國□□部長,也是這次文化年的負責人。”
“哦。還真沒想到。”李奕輝慢慢地轉過身去,有些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隨後沒人再說話,車內陷入黑暗和沉默,兩人都若有所思。隻有阿龍沉穩地握著方向盤,看著遠光燈的光線下蔓延在夜色中的公路。
沒一會兒,司機在宋柔山家門前停下來,宋柔山下了車,囑咐了好友和阿龍幾句,才揮揮手看車子駛遠後拿出鑰匙開門。
楚曦秀回到房間洗漱後換上舒適的睡衣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思緒不知不覺覺放空,腦海裏開始反複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想宋柔山、過世的父母、李奕輝。想在花壇前宋柔山的擁抱、還有車裏宋柔山的懷抱……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那將睡未睡的迷朦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想了一下,拿起手機調了靜音和飛行模式。看了一眼消息,卻不是她以為的什麼新聞推送,而是她的導師發的:一個定位、和一張堪稱大頭貼的自拍。不可否認,哪怕是死亡視角,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她的導師看起來還很精神。甚至,能稱得上帥氣。那是一種,閱盡風帆以後的成熟風度。
她看了一下時間,十點過,定位是一家迪廳。
從外麵回來以後她本來是準備去看看馬修的。可心裏一團糟,無論是正事還是今天發生的事都整理不清楚,所以最後決定還是先回房自己理理再說。卻沒想到導師竟然也出去玩了,還玩得很嗨。
馬修:約會完了嗎?要不要過來放鬆一下?
她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了想回了一條信息:我已經回酒店了。玩的開心嗎?什麼時候回酒店?你少喝點。你要是準備回來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之後的消息隔了十幾分鍾才來,馬修簡單地回:不用,我自己回。
在法國的時候,她聽說迪廳裏玩的最嗨的不是年輕人,而是一群結伴的打扮得時尚大方的老人家。他們淩晨十二點去、清晨五六點回,精力充沛的和年輕人不相上下。她沒去過迪廳,但她的同學偶爾去蹦迪,總會遇見那些麵善又不服輸的老人,說起來的口氣很好笑。她當時聽著也覺得向往,不為其他,隻是那份心態就已經讓人敬佩了。
她不知道馬修是不是真的會玩到清晨才回來,但她覺得自己如今有義務照顧他,所以不該放任他這麼玩。看了看等了等再也沒有新消息的手機,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上衣服,隨後穿上鞋拎著包打了一個車。把馬修發給她的那個地址告訴了司機,司機很熟練地點頭就將車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在車上她有一種很無語的感覺:自己的心事還沒理清,現在還要去她沒去過的地方帶一個老小孩回家。
不過那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她的心態早已經調整得很好讓自己很習慣地去應對各種問題了。既然結解不開,那就係成一個蝴蝶結吧。
和司機斷斷續續聊著天,而司機很快將車停在了一條相比其他昏黃路燈的熙熙攘攘的馬路邊,她道了謝下車,穿過年輕時尚的人群和零星的夜宵攤販,找到了馬修發給她的那家酒吧。
好不容易在人山人海、燈光如潮的酒吧裏麵找到導師時,他正和一群男男女女搖擺著身體。轟鳴刺耳的音樂像大鼓一樣敲擊、每一次都敲在她的心上。她蹙著眉看著周圍的人群,最後視線落在了導師馬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