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顏盈盈地給出其他答案:“以前就覺得了,清水君果然很可愛啊。”
“……”籃球少年清水勇氣犯了在女生麵前常有的尷尬症,從脖子一路紅到耳尖。
現在想想倒不如在體育館長蘑菇來得痛快,至少喜歡看他露出氣悶表情的今吉前輩也不會給他如此棘手的感覺。
掩飾地用護腕抹了下汗,少年稍稍緩了一口氣,“……‘以前’是個什麼鬼?”
開了口,雖然頭腦還是差不多空白的狀態,但幸好字符比預想中要順利多地組織了起來。
清水勇氣順應著氣氛擺出嚴肅臉。
“請務必交給我,提包什麼的,能贏我的隻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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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當他們到下一家店後便買齊了所有東西。經理小姐隨身攜帶記事本,前一頁還是少女娟秀的字體,後一頁就變成了男孩子們雜亂的筆記。
基本上所有人都很沒自覺地寫了碳酸飲料,比賽期間不能喝,桃井統一買了糖分很高、適合補充體力的果汁。清水勇氣當時沒來得及搶本子,今吉的字和人一樣有種成熟又閑散的感覺,‘綠茶’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清水君和今吉前輩喜歡什麼口味的?”桃井便數著易拉罐邊問,“以防萬一,下次比賽可以直接準備好。”
“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前輩的話……”勇氣想了想,“一般在街頭籃球場玩都是自己帶茶喝。”
桃井吐槽,“像老爺爺一樣。”
勇氣深有同感,“前輩超級不喜歡喝甜的,連功能飲料都會剩下一大半。”
桃井五月若有所思地誒了一聲;
至於今吉喝到經理小姐的特製·無糖果汁是個什麼心情以後再說吧。
走過第二個十字路口,國立體育館圓弧狀的房頂遙遙闖進視野。綠化帶的樹苗今年剛剛種下,一點樹蔭都沒有的地方、太陽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混血少年扯了扯衣領,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說不上累,但也受不了東京悶熱的夏天。
“那個時候。”結束了一段無所謂的閑聊,桃井突然道:“清水君手裏拿的雜誌,上麵是小黃嗎?”
混血少年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小黃是誰。
聽起來有點像狗。
“啊、嗯……”聲音不太有精神,他含糊地說,“算是。”
“稍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什麼?”
“那個時候見清水君在高中的隊伍裏打球,還以為對前輩失禮了。沒想到現在能夠在同一所學校、同一隻隊伍,還是隔壁班。”
摸不清經理小姐想說什麼,但沉下心去想想,並不難猜個八九不離十。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清水勇氣有多敏銳(很多時候恰恰相反)或者他們之間的話題有多匱乏,而是有太過明顯的□□,以至於連無視都做不到。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樣說似乎不太負責?然而發生的太多、以至於所有人的緊張感都麻木了也是事實。
大概是兩天前?再次因為一些已經記不得的理由的事情鬥起嘴,他們沒有選對時間地點,被不知道二人緊張關係的教練先生撞了個正著。
所以……不知道什麼的才是騙人吧?
一直以來對隱瞞的‘默許’,也許正是信任選手的表現。然而習慣保持緘默的人打破了規則,還特意拿出長輩的架勢,用調節小孩子間矛盾的方法結束了那次爭吵。
已經分不清是惡趣味還是其他的什麼了。
當著所有隊友的麵,艱難地擠出“我們會努力開始做朋友”時,羞恥心便已經成長到足以吞沒理智了。
“我認為都一樣。……不管是不是前輩,在不在同一個學校、同一支隊伍、隔壁班。”
用了幾秒鍾整理措辭,清水勇氣才平穩著語調、慢慢說:“不管是不是黃瀨涼太,是不是青峰大輝。”
人總要有危機意識。
即使是現在,如果被指責“說什麼‘我們不是隊友’……任性也要適可而止吧!”;估計想破腦袋,清水勇氣也無法用貧乏的日語說出讓人信服哪怕一點點的說辭。
索性不再反駁了。將自己、青峰與團隊割裂的涇渭分明,如果以對待隊友的姿態去信任青峰,那麼最後一敗塗地、在對方的光芒裏被慣壞的一定是他自己。
跑轟戰術將是清水勇氣在溺水的過程中抓到的的一根浮木,接下來隻剩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了。
“如果靠著‘奇跡的世代’才能站直,那才是抬眼就能看到終點吧?”
陽光灼灼而下,在那雙廣闊的愛情海中投下點點光斑。
“我能站得很直;”
清水勇氣側目看向她,篤定又有力。
“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