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開門~~~”門外突然響起了陳玉甜甜的呼喚聲。她明知道家裏隻有代文傑,卻仍然這樣喊。
代文傑打開門,從外麵漂進來一個多彩的的棉花包——帽子、墨鏡、口罩、圍巾、手套、護膝,渾身上下一絲不漏,密不透風。
以前的陳玉是吸引人的目光,現在的陳玉則是打斷人的目光。
代文傑真是哭笑不得:“你至於包得這麼嚴實嗎?你是有了孩子,又不是有了艾滋。再說,你這是剛懷孕的第一個月,又不是剛生產完的第一個月。那個孩子在你肚子裏的占的地方,不過是相當於多吃了一顆雞蛋。”
“我怕把這顆雞蛋打了啊。”陳玉歪著腦袋嗲聲嗲氣的說。
代文傑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懷孕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準備馬上閃回自己的房間躲起來。
陳玉哪肯放過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後便開始呼喝他為自己端茶倒水拿零食切水果。代文傑像個陀螺一樣被她耍得在屋子裏麵團團轉。
剛以為陳玉沒事了,代文傑精疲力竭的回到房間,身子才沾上chuang,客廳卻又傳來她的呼喚聲:“代文傑,你又跑哪去了?”
代文傑快被她折騰的瘋了,大吼道:“又怎麼了?!是不是快生了!”
“給我拿條被子,要薄一點的,我的腳冷。”
代文傑起身拽起一條被子,怒氣衝衝的走到客廳扔到沙發上。
“蓋上啊!”陳玉擺擺腳。
代文傑終於忍無可忍了:“陳玉,我有兩點告訴你。第一,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都有可能,但決對不會是我的,我沒義務伺候你;第二,我這是住在安菊兒家,不是住在你家,你沒資格對我呼來喚去。我剛才之所以讓著你是因為你是個孕婦,你不要得寸進尺!”
陳玉對他的話不以為意——醫生告訴她,懷孕期間要保持心情愉快。
“說完了?蓋上。”
代文傑還能怎麼樣?無可奈何地給她蓋上被子後,他在她的腳邊坐下來——他不敢回房間了,跑來跑去反而更累。
正在此時,門開了,麵容憔悴的安菊兒回來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我把我的事都告訴他了。”
“告訴誰?”
“高向陽。”
代文傑大駭:“連和我的事也告訴他了?”
安菊兒搖頭:“沒有說你的名字。”
代文傑鬆了一口氣:“那他什麼反應?”
“他很生氣。”安菊兒說著竟然難以自製地哭起來。
她告訴高向陽一切,一是為了使自己從欺瞞的罪惡感中解脫出來,二是希望高向陽能夠放下對她的留戀開始新的生活。但是在她心裏的某個隱匿的角落,她其實還是暗暗地希望高向陽能夠告訴她——他不怪她,他並沒有為此就厭惡她。可惜高向陽什麼也沒有說,撇下她就走了。
陳玉一向不喜歡高向陽(因為高向陽一向不喜歡她),所以她不希望安菊兒和他在一起。但是當她看到安菊兒對這個男人愛得如此深刻,以至於因為不能和他在一起而一次次地痛徹心扉時,她實在不忍心放手不管了。
“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就去搶啊!”對她來說,喜歡誰就要和誰在一起,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代文傑對她的提議大不以為然:“你以為高向陽的老婆哪麼容易對付嗎?”對他來說,除了邊麗宏和陳玉,康子露是他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難纏的第三個女人。
“是不是把他們搞的離婚就行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陳玉自信滿滿的說,她可是一位棒打鴛鴦的行家裏手。
代文傑聽到這兒一下子敏感起來——他和恩夏的最終分手便是陳玉的戰果之一。
他對著陳玉大喊:“你又想出山了?!你就給肚子裏的孩子積點德行不行?”
陳玉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嘟囔道:“我不覺得這很缺德,婚戀自由、優勝劣汰嘛。”
安菊兒止住了兩個人的爭論,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能把他搶過來。我隻是想讓他原諒我。”
這話她是真心的,橫刀奪愛的念頭她不是沒有過,可是隻要這種念頭剛剛冒尖,她就立刻把它掐滅。她不想帶著罪惡的愛情離開,卻也不想帶著悵然的遺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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