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用意是明顯的。
麵對他從一個高端上升到另一個高端的殷勤,安菊兒開始驚慌失措了。他們不可能有結果倒是其次,最根本的是她不愛他——除了高向陽,她不可能再愛任何人。
她試著讓代文傑告訴蓋世俊自己的立場,代文傑嘴上應承著,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做,因為蓋世俊對安菊兒的追求為他製造了太多便利——蓋世俊早上出現,他就可以不起早送安菊兒上班;蓋世俊中午出現,他就省得穿越半個北京城給安菊兒送午飯;蓋世俊晚上出現,他就不用急忙趕回家給安菊兒做晚飯。他隻恨不能把蓋世俊接到自己家裏來,連給安菊兒洗衣服的工作也讓他做了,又怎麼會告訴他:“你放棄追求吧,她不喜歡你。”
而當安菊兒自己旁敲側擊的告訴蓋世俊他們不合適時,蓋世俊總會帶著楚楚可憐的祈求神情說:“你告訴我我哪裏不好,我肯定改。”
難道他改得還不夠多嗎?從以前的冷酷無情、獨斷專行的封建男權主義者,改成了今天的熱情體貼、有求必應的新時代好男人。安菊兒還能要求他怎麼改?
每天一萬次的,安菊兒在心裏說:“趕緊讓我走吧!離開這紛亂複雜的一切。”
然而,很多事情在意料之外,並不是出了國,一切便能順心如意了。
這天代文傑和安菊兒下班回去,發現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正在他們樓下來回踱著步子。安菊兒看著像陳玉,跑上前去一認,果真是她。
“小玉,你怎麼來了?”
陳玉見到她很興奮,剛想說什麼,看到一旁的代文傑又止住了。
“進了家再說吧。”
等三個人進了家門,安菊兒問她:“到底什麼事?還有,你怎麼穿這麼多?”
陳玉臉上露出罕見的羞澀,用低的剛能被聽到的聲音說:“我懷孕了。”
一旁的代文傑見她如此鄭重其事,鬧了半天原來是這個原因,不禁覺得很好笑。有意逗她,探過頭去假裝悄悄地問:“誰的?”
陳玉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的。”
代文傑一愣,知道已經不能在這方麵跟陳玉開玩笑,馬上做投降狀,閉口不再言語。
安菊兒很是激動,問陳玉:“那你們想要嗎?”
陳玉的眼眶突然紅了:“我想要,可是我怕東平不想要,所以還沒告訴他。”
安菊兒不解:“怎麼會呢?你們都結婚三年了,應該要個孩子了。”
“可是等我們到了德國,我肯定沒工作,他還得現找工作,再多一個孩子,肯定會應付不過來的。”
“可是不還有我嗎?我也馬上要回去的啊!”安菊兒話雖這樣說,但是她心裏清楚——她剛在德國混出點眉目就被派回中國,回去以後很多事情都得從頭開始。而且她兩地的房子和車的貸款也才剛剛償還完,在這種情況下要養活兩個大活人和一個小活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見陳玉和安菊兒都開始沮喪了,代文傑給安菊兒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知道有一個人,絕對有辦法幫安東平在德國找到不錯的工作。就怕你不肯求他。”
陳玉問道:“是男的‘他’,還是女的‘她’?”如果答案是男的“他”,她就準備親自出馬。
代文傑幹脆挑明了:“是高向陽,他在德國有一個很親的親戚。”
陳玉在安菊兒之前“啊”了一聲,接著失望地說:“那還是算了。”
代文傑隻能安慰她:“你不要老琢磨那些不好的方麵,你該想點好的。你想想,你們辦的兩個人的移民,卻能悄悄帶著第三個人去,這個可賺大了。”
陳玉聽了他的話非但沒笑,反而要哭出來似的:“還不一定要這第三個人呢。”
安菊兒見狀沉默了許久,最後長歎一口氣,悠悠地說:“我去找他。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幫著辦了移民,就連工作一塊幫著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