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名字(1 / 3)

有那麼一瞬間,趙虎在心裏給自己想了無數種死法。

先前初次與曾晚見麵時,三皇子分明介紹說他們隻是朋友。

他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連那人是三皇子都沒認出來。

不僅沒認出來,還挺敢亂牽線。

且不說盛懷言身為皇室子弟,和鄉野出身的曾晚地位有如何懸殊,即使二人真有了感情,恐怕也是段不能為外人知的孽緣,就這麼被他們大剌剌地講出來……

他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如今除了祈禱盛懷言並未聽見他們的話,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然而盛懷言卻徑直朝他們走來,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忐忑,反倒掛著一抹近乎隨意的微笑。

身邊的手下並不知曉盛懷言的真實身份,一個個拿插科打諢的語氣和他打招呼,盛懷言也同往常一樣,還是那個親和的“閆先生”。

唯一的知情人趙虎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尋了個“出去看看剛才那夥人可有折返”的由頭,把礙眼的手下們全都支了出去,剛深吸一口氣,打算來個鄭重的請罪,卻是盛懷言先開了口。

“趙大哥,”他笑得人畜無害,“你們方才在聊什麼?怎麼一見到我來,就都不說了?”

趙虎緊繃的心弦一顫,還沒拿準他是不是真沒聽見,便見麵前之人壓了壓眉眼,湊過來輕聲道:“莫不是,在聊我和曾姑娘?”

趙虎險些把自己嗆死,借著咳嗽的勁兒往後退了一步,結巴道:“殿……不是……閆……閆先生,此話……嗬嗬……是從何說起啊?”

盛懷言挑了下眉,直起身子,輕輕地拍了拍趙虎的肩膀,“別緊張,虎頭寨的兄弟們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自然不會怪罪,隻是,”他回頭看了一眼,旅店門口,曾晚正和方才被趕走而經過那裏的山匪們嬉鬧,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眼睛裏仿佛鑲嵌著兩顆寶石,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勾人。

他神色微動,收回視線,接著道:“編排我是一回事,曾姑娘一個姑娘家,若是傳出些流言蜚語,毀了人清譽,你虎頭寨又打算如何彌補人家?”

像是玩笑的說法,語氣和眼神卻格外認真。

趙虎怔了怔,忽然發自內心地罵了自己一句,也認真地應下來。

-

且說那範康帶人退走,一路踏著夜色回了縣衙。

縣令李誌見他空手而歸,當時就拉下了臉,可範康畢竟是太子身邊的人,他不敢直接得罪,便對來倒茶的管家陰陽怪氣道:“老譚啊,可是你這幾日怠慢了我們的範統領?不然,平日裏護佑太子殿下的捷勤軍,到了我這,怎的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都抓不住?”

“李大人!”範康一手拍飛了剛沏好的茶盞,“你什麼意思!”

李誌未想到他能發如此大火,隻好十分不走心地安撫了兩句,見人稍微消了些氣,便又不加掩飾地猴急著問事情的進展。

範康沒好氣地把他們即將得手之際卻被山匪突襲、他以卞熹為質才得以讓兄弟們不至於命喪山匪之手的經過半真半假地告訴李誌。

“範統領確信,是山匪救走了卞熹?”李誌不敢相信。

“廢話!”範康激動道,“虎皮帽子羊皮衣,不是山匪,難道是你李大人的私軍?還是說,你懷疑我騙你?!”

“下官不敢,”李誌擺手道,“隻是……”

隻是這青衢山匪囂張了這麼些年,一直和長寧縣衙井水不犯河水,怎的今日好好要來趟這趟渾水?

“李大人,”見李誌半天不說話,範康便按盛懷言教與他的話術施壓道,“那山匪頭子可說了,卞熹是他們的人,還讓我帶話給你,長寧縣衙若再敢尋他的麻煩,便要撕了從前立好的條約,叫你這裏再無半天安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