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語氣越荒唐,“我說李大人,你這個縣令做的還真是安逸,不剿匪便罷了,還跟這幫混蛋雜碎立上什麼條約來了?你做這些,太子殿下也知道?”
“這點小事豈敢勞煩太子殿下掛心,”生怕範康將此事上報給太子,李誌的臉瞬間在陰沉裏堆上了諂媚的笑容,“範統領消消氣,兄弟們今夜都辛苦了,此事全是下官一人之過,範統領和兄弟們便隻管在我這裏好好歇息,小地方雖比不得上京的榮華,山珍海味還是有……”
“行了,”範康見不得他這樣子,皺眉打斷道,“殿下那裏我不會亂說話,但李大人自己的爛攤子,煩請自己解決。殿下隻讓我來助你辦一件事,可沒有包含剿匪。”他頓了頓,緩了緩語氣,“隻是這匪一日不剿,我就算幫李大人抓到想要的人,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此事,我勸李大人還是掂量好,再做決定。”
說完,李誌連聲應了幾個好,麵上雖竭力掛著諂笑的麵具,卻難以掩蓋眉間的難色。
見他如此,範康暗自鬆了口氣,提起兵器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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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夜色已深,盛懷言便和曾晚在虎頭寨過了一夜,於翌日一早踏上了返回長寧的路。
原本在盛懷言的計劃中,昨夜的那場戲就是做給李誌看的。
一來可以攪亂他的視線,二來也可以借虎頭寨的名聲嚇他一嚇,至少接下來的幾日,他不會再上門找茬,也就不會發現這個長寧的“卞熹”是假的。
如今雙重目的已然達成,再加上一個誰也沒料到的範康可以為他們裏應外合,這段佯裝去廉州州府的戲碼也算是完美收官。
若接著試探下去,逼得李誌來個魚死網破,倒是得不償失了。
聽完這些分析,曾晚也覺得接下來的幾日他待在醫館裏最是安全,便欣然在城門處與人分道揚鑣。
隻是分別前,她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厚著臉皮找盛懷言借了些錢。
盛懷言倒是大方,也不問這錢是作何用的,便從懷裏掏了個滿當當的錢袋子。
她輕巧地跳下馬車,看著車轍印在小廝們的簇擁下漸行漸長,拍了拍手,轉身朝食肆走去。
還沒到食肆門口,老遠便看見一個粉色的小姑娘叉著腰嘟著嘴,一手還拉著個更小的小不點,氣憤地站在門框上。
是盛靜嫻。
明顯是在為曾晚昨日的不辭而別找麻煩呢。
到了跟前,說什麼都不讓曾晚進去。
非得讓她交代去哪了。
曾晚哭笑不得地扯了一通什麼被食客忽然邀請去家裏作客啊,路途遙遠所以晚上來不及回來之類的鬼話。
盛靜嫻一句也沒信。
也不知道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怎麼回事,她就認為曾晚是偷偷跑去找她哥了。
“老實交代,你跟我哥在外麵過夜,都幹什麼了!”根本不顧曾晚的否認,盛靜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小臉紅撲撲的,還堅持要問。
曾晚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打算再和她多說。
總不能說,我和你哥去城外的山上跑了一圈,觀賞了一番山匪和黑衣人打架爭奪你哥,你哥還當了回人質,差點被抓走吧?
她往左邊邁了兩步,想繞過她進門,又被她堵了過來。
一大一小兩個人好像堅定地想做好這個人牆。
“喝奶茶嗎?”曾晚忽然問道。
“喝!”盛靜嫻下意識回答,說完好像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低頭看向小曾嶺。
沒想到曾嶺的反應比她還誇張,眼睛滴溜溜地望著曾晚,滿臉都寫著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