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明暗(1 / 2)

曾晚和餘清秋前腳剛出門,卞熹便行至牆邊的木櫃處,打開了一道暗門。

暗門後是隱藏在牆壁後麵的密室。

盛懷言隨他進了密室,暗門在身後合上的一刹那,卞熹轉身,對盛懷言行了個大禮。

“草民,參加三皇子殿下。”

盛懷言並未驚訝,低頭看了他一會,不慌不忙道:“你認得我?”

“回殿下,草民師從景老先生,曾有幸隨家師進宮赴會,與殿下有過一麵之緣。”

卞熹口中的景老先生名叫景方圓,是舒妃秦舒婉入宮前的師父,盛懷言沒見過幾麵,卻聽過不少他的事跡。

據說當年太醫院幾次三番想邀他進宮履職,都被他堅決回絕,老爺子一身傲骨,受不了這翻來覆去的叨擾,索性收拾了包袱南下,隻有五年一次的大朝會才會回一趟上京。

他還聽舒妃提起,說是景方圓近來收了個各方麵都很優異的關門弟子,打算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後便歸隱山林。

如此看來,卞熹便是他的那個關門弟子。

這一言不合就請辭的行事風格倒也是一脈相承。

“所以你此番行為,是衝著我來的?”盛懷言問。

“請殿下恕罪,”卞熹垂著頭,“如今長寧縣衙將草民視作眼中釘,草民實在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既是衝著我來的,”盛懷言的語氣冷了幾分,聽著有些駭人,“為何要去招惹那位姑娘?”

卞熹一愣,不解地抬起頭,瞧見盛懷言的眼神,刹時心下一寒。

“你想見我,便像你丟紙花那樣,派人傳封信於我,我自會前來,”盛懷言道,“還是你以為,我盛懷言是個一心風月之人,不扯些別的人進來,便對你所營之事毫無半點興趣?”

“草民不敢!”卞熹垂下頭,緊張道。

“看在景老先生的麵子上,此事我不與你計較,”盛懷言冷聲道,“但是你記住,無論今日你想求我何事,都與屋外那位姑娘沒有半點幹係,也不得對她透露半句。”

卞熹恭敬應下,盛懷言才放他起身。

“你既師從景老先生,論輩分我還應當喚你一聲小師叔,”盛懷言道,“如此便不必拘禮,有何事,直說便是。”

“是,”卞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呈給盛懷言,“請殿下過目。”

盛懷言接過信看了兩眼,便道:“這信中所說之事,方才在偏廳,我已聽聞一二,你應當也知曉,何故要再拿來與我說明一遍?”

“殿下慧眼,”卞熹懇切道,“此信乃草民親筆書寫,本欲於日前送出,將長寧的現狀上告廉州刺史,可誰知長寧縣令這兩日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幫手,四處喬裝打聽我這醫館,草民不敢輕舉妄動,又唯恐事發,著實已沒有別的辦法。”

他掀開衣袍的前擺,跪地道:“卞熹懇請殿下,替我,替長寧的百姓,將此信送至廉州州府。”

盛懷言將信紙翻到最後一頁署名的位置,又看了看跪在身前的翩翩少年,半晌,垂眸低聲道:“你可曾想過,此信一旦送出,你作為首告,將會在長寧麵對什麼樣的局麵?”

“從醫者,無論何種境地,萬不可丟失仁心,此乃師父教誨,亦是我畢生所求,”卞熹義正言辭道,“請殿下不必為卞熹擔憂,隻要能救長寧百姓於水火,縱是身死,我亦無悔。”

盛懷言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某種不具名的情緒,閃爍了兩下,又歸於平靜。

他將卞熹扶起來,把信紙整理好,塞回他手中,“長寧有你這樣的醫者,是百姓之幸,我若是不顧你的生死,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卞熹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的信紙,抬眸發現盛懷言忽然滿意地笑了起來。

“卞熹,卞先生,”他聽見盛懷言道,“你可知道,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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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晚在門口的石凳上坐著。

旁邊是隨時隨地抱著劍冷著臉的餘清秋。

或許是難得有機會和餘清秋獨處,曾晚今日才發現,盛靜嫻那個“悶葫蘆”的外號起得有多麼貼切。

無論她開口找什麼話題,扔到餘清秋那,都隻能得到一句“嗯”的回應。

好像多說一個字便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無聊,無聊的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盛懷言還沒有出來。

曾晚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便湊到門口,想試試能不能偷聽到什麼動靜。

然而那門雖瞧著像是個紙糊的,卻仿佛銅牆鐵壁一般,隔音效果絕佳。

她什麼也聽不見,無法,隻好在門口來回踱步。

踱到第三十二圈的時候,房間的門終於打開。

盛懷言和卞熹一前一後從門裏走出來。

盛懷言還是那樣玩世不恭地笑著,卞熹也還是那樣彬彬有禮地對三人作揖,又喚人來送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