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卞熹(1 / 2)

餘清秋在附近發現了幾個暗哨。

皆埋伏在兩側的大路旁,卻又不像是在護著這所院子,反倒像監視。

他不敢擅自做主,又悄悄潛回來,將此事彙報給盛懷言。

盛懷言皺了下眉,也有些拿不準是何意思,正思考著,忽然覺得手腕一沉。

他垂眸看下去,瞧見一隻纖細的手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袖口,似乎是想捏袖擺,卻小心翼翼地,食指和拇指交疊著輕輕捏住一個角,像是生怕掐疼了衣服似的。

“曾姑娘,”他挑了下眉,抬起手,看向曾晚,“喜歡我這袖子?”

曾晚一愣,慌忙放開。

“我那個,看你袖子上有灰。”她眼神飄忽道。

盛懷言聞言又垂眸看了眼曾晚方才捏過的位置,不曉得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垂下手,沒再計較。

轉過身,卻恍惚聽見身後傳來女子輕聲的一句嗔怪:“不是你讓我跟緊的麼?”

他佯裝沒聽見,和餘清秋一前一後護著曾晚,推開了院子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幢樸素的二層小土樓,前方的空地上左右擺了不少架起來的竹筐,筐裏都滿滿地鋪著很多東西。

與外麵瞧著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情形不同,這院落裏倒是沒有一點遮擋,陽光毫無保留地曬在地麵上、塵土中、竹筐裏。

曾晚可以確定的是,方才聞到的那股草藥味便是從這些竹筐裏傳出來的。

那麼這些竹筐盛著的,便都是草藥麼?

沒等她上前細看,從那小樓的側麵忽然出現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雙手交疊在身前,畢恭畢敬地朝三人走來。

盛懷言下意識抬手護住曾晚。

小廝行至近前,對三人彎腰行禮後道:“幾位貴客來得不巧,我家主人麵見病患還未結束,請幾位隨我至偏廳稍候。”

說完便側身彎腰,抬手做了個“請”的示意。

曾晚看了眼盛懷言,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和那小廝一同往小樓的側麵走去。

“他方才是不是說病患?你猜對了,這裏真的是醫館。”快到小樓前,曾晚忍不住小聲道。

盛懷言和餘清秋對視了一眼,神情說不上來的複雜。

小廝推開偏廳的門,請他們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偏廳裏竟然已經有人了。

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妻。

他們似乎與小廝相熟,見人進來還閑聊了幾句,小廝臨走時,曾晚聽見他對他們說:“二位再候一會,我剛從藥房出來,就快熬好了。”

兩個老人笑眯眯地說著不著急,小廝便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三人同兩位老人家。

老太太閑不住,沒安靜一會,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方才進門的三人身上。

“丫頭,”她對曾晚招了招手,“你們也是來找卞先生求醫的嗎?”

曾晚收回觀察屋內陳設的視線,忽然覺得這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機會,便湊上去疑惑道:“婆婆,不瞞您說,我們聽朋友介紹,這還是第一次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方才一句話也沒問上就被帶來這了,您說的卞先生,就是這裏的大夫嗎?”

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道:“第一次來的都是這樣,先生警惕性高,輕易不會對我們多說什麼,慢慢就習慣了。”

“是這樣啊,”曾晚狀似懂了,複又像是隨口問道,“那這醫館是有何神秘之處嗎?”

老太太卻忽然變了臉色,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警惕道:“丫頭,我瞧你並無病色,你們真是來看病的?”

曾晚知道自己方才那話問得太過直接,趕忙裝出一副痛心狀,“婆婆您有所不知,我確實沒有生病,是我家郎君身患頑疾,我已帶他訪遍廉州的大小醫館,用盡種種方法,皆不能根治,此番前來,也就是想著碰碰運氣罷了。”

說著說著還嗚咽起來,抬起胳膊抹眼淚。

盛懷言在她身後,挑了下眉。

“丫頭你別哭啊,”老太太手忙腳亂地給曾晚掏了張帕子,見她止住了哭泣,才抱歉道,“你別怪老婆子多心,實在是卞先生也不容易。不過他的醫術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家老頭子患了十年的腿疾,給先生治了方才一月,便已要痊愈了。”

“真的嗎?”曾晚驚喜地握住老太太的手,又猶豫道,“可先生若真有這麼神,怎會還未在長寧縣揚名,反倒屈居在如此荒蕪之地呢?”

見老人再次麵露難色,曾晚又低聲抽泣起來,“小女子隻是想為郎君求個心安,婆婆若是不願告知,也沒關係的。”

“哎呀老婆子,”一旁的老爺爺看不下去,“人家丫頭也是來看病的,早晚都得知道,告訴她又何妨。”

曾晚垂著眸,心中暗喜,果然在下一秒聽見老太太道:“不是我老婆子不願說,”她歎了口氣,終於鬆口,“丫頭,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往外說。”

曾晚趕緊點頭。

老太太低頭看了眼自家的老頭子,便開口道:“這醫館其貌不揚,實是卞先生無奈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