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看他自己。”

俊美的年輕犬妖聲冷如泠泠寒川,回答倒是很實在,“當年的事是他自找的,若靠別人解這個結,那他也實在對不起自己身體裏遺傳的血液。”他一點沒提犬夜叉和他有著同一個父親。

“是嘛……也是,一切自有機緣。”青荑回頭一笑。

這嬌豔女子隻捋了捋頭發,斜斜上挑的一雙媚眼挾著促狹意味;她輕笑著,逗弄起了一臉悲憤欲躲不得的邪見來——那小妖數次想拿人頭仗把這嘴巴壞到不行的怪女人變成烤人幹或者拍扁她,最終卻還是硬被對方壓倒性的蠻力搓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兒!

“殺生丸大人!你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樣的女人實在是……”邪見吱哇慘叫。

“自己搞定。”

殺生丸冷淡地瞥了眼被青荑拎在手裏玩得不亦樂乎的手下,仍是好一派不動如山的模樣端坐在坐騎上——

於是在飆淚掙紮的邪見小臣眼裏,它家主子身上氣場少有的愉快便讓它更想捶地嚎啕大哭了——殺生丸大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對,它怎麼可以質疑殺生丸大人!邪見本就青綠的臉這下因為扭曲看起來更奇怪了。

“殺生丸公子真是無情……”負心人呀!罔別人一往情深……

青荑笑著鬆手把一臉崩潰相的小妖一放,便不再看那貴氣男子投來的眼光和因為覺得好笑有點繃不住但仍死憋著保持風度的臉皮,繼續和那一下蹦得老遠的可憐家臣鬥著嘴,隻戰得不亦樂乎。

——那人在看自己,她知道。他應該是想聽自己再說些什麼,她也知道。其實她倒是很想問殺生丸這幾年可曾稍稍放下當年鬱結於心的執念,隻是最終還是沒能張開嘴去——

這樣的問題有點逾越啦!這犬族貴公子可並不比世上凡人知她更多——

他不知這身邊據說出身武藏野的巫女其實是個活得比犬大將還久的老不死,更不知道他那跑去和人類生下半妖弟弟的爹爹曾經托自己幫著關照點兩個兒子……咳!雖然一不小心就把那大的關照到床上去了……啊,反正大公子不是女的,他不會懷孕事後也沒有說什麼,自己是不需為他負責終生的……對吧?

青荑在牛背上微眯起眼含著笑,看著她與他之間那僅隔一人的距離。閑談說笑插科打諢,又或偶爾江湖再見時一起散個步,偶爾在榻榻米上滾一圈做運動……這朋友一樣的關係不是挺好的麼?

走著走著便已近正午時分,尾張城牆隱約可見。青荑伸手把遮在素白麵上的竹笠一按正打算揮手向大少告別時,身形便是猛然一滯,眉頭皺了起來。

——是四魂之玉,四魂之玉!

那強大的,潔淨的,神聖的、充滿誘惑力的氣息啊……可不正是五十年前和巫女桔梗一同消失的稀世珍寶?如此人心紛亂戰亂四起的年代,它竟就如此再現人間了!

桔梗不在了,自己看來不能偷懶了呢……

青荑不由淡淡一哂,拍拍身下牛兒示意它轉過身去,“真遺憾,不能看紅葉現在用男人身體用得習不習慣,也沒法子狠狠取笑她了……”這女子挑眉歎了口氣,在那眸亮如星的犬族貴公子眼裏看見了同樣的了然,“我去找四魂之玉。大公子可要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