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下誰都不想見,可昨日想要陷害她的畢竟是殷無憂不是殷無霜,她也不該遷怒於人。
祝暄越想越鬱悶。
本來就一件順心的事情都沒有,結果到了今天還沒完沒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腳下的步子都不住地加快。
眼下前廳裏的氣氛說不出的尷尬,幾個太尉府的侍從端著各種各樣的名貴藥材和金銀首飾。
祝暄漠然坐在椅上,看也不看一旁的殷無霜。
“殷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你來將軍府這樣頻繁,如今又帶了這些東西,難免會讓人說閑話。”
“今日不請自來是為兩件事。”殷無霜起身朝她拱手行了一禮:“其一是賠罪。昨日是家妹無禮在先,還望祝小娘子莫要怪罪,我替她向你賠不是。”
祝暄撩起眼皮看他,靜候下文。
“其二是道謝。”殷無霜指了指身後那些東西,“祝小娘子昨日救了無憂,這些是謝禮,還望祝小娘子收下。”
“這些東西我不收。”祝暄望著他,語氣平淡,“你替她來道歉又替她來道謝,可說來說去都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我沒必要接受。”
“二公子請回吧,我隻當這次是自己冒用他人姓名的報應,便罷了。”她說著站起身來,頓了一下。
“隻不過兩件事情抵消歸抵消,你我也還是朋友。但我這人記仇,所以之前約好的踏青,我怕是去不了了。”
殷無霜無奈地上前一步,“祝暄……”
“茗喜,送客吧。”
“是。”茗喜忙過去將主子與殷無霜隔開來,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殷二公子,這邊請。”
……
雖是趕走了殷無霜,祝暄心裏也沒顯得多解氣,隻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趕巧午後方伯說要盤算那幾間鋪子近幾年的收成,她便將活計攬了下來,悶頭在書房待了大半日。
眼瞧著天都要黑了,方伯來書房幫忙:“姑娘頭一次接手,已是不錯了。”
祝暄伸了伸胳膊,覺著渾身都骨頭架子都發僵。
“幸好以前阿娘教過的我還記著些,不然當真要成個在府裏養尊處優的廢物了。”
方伯笑著點頭:“姑娘冰雪聰明,日後嫁過去也定能管好侯府。”
提到這事祝暄就忍不住皺眉頭。
這次她特意將消息放到了茶樓,也當真是豁出去了自己的名聲,可整整一日了,侯府那邊仍舊沒任何反應。
“方伯您就別提這事了。”她煩悶地擺擺手。
方伯以為她是小姑娘家害羞,便也就轉而去說了別的事。
“姑娘,年前咱們府上有幾個丫頭小廝到了年齡打發回家了,這幾日又新挑了幾個入府。暖香苑正好缺個丫頭,您親自挑一個?”
“現在麼?”
她累了半天,這會兒也正準備休息一下。
這麼想著祝暄便答應下來,跟方伯到了院裏去挑人。
一排十個人,都穿著府上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發髻,長得也都算齊整。
祝暄挨個打量了一番,發現她們不是唯唯諾諾的,就是看著不那麼聰明。
唯獨有一個模樣清秀,瞧著又機靈的。隻是瞧著年齡與她相仿。
她走到跟前:“你叫什麼?”
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回姑娘,奴名阿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