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忽地扼住了那人的喉嚨,謝崢遠漆黑的眸子冷冷對上他滿是恐懼的雙眼,“看來內奸已經找到了。”
“侯爺?我——”
隻聽得“喀嚓”一聲悶響,那雙眼便失去焦距無限放空,再也沒了動靜。
謝崢遠將人扔進馬車,漠然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車夫,扔過去一錠銀子:“送他去城郊的宅子,你也不必回來了。”
那人腳下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多……多謝侯爺……”
因著從安芸寺拿匕首不成反被謝崢遠看破了身份,最後連個平安符都沒能求回來,祝暄又是一連兩日悶悶不樂。
茗喜跟桃喜想著法子逗主子開心,卻怎麼都不起效。
“姑娘,今日可是除夕,宮裏一大早就送來了聖上給您的賞賜,怎麼還悶悶不樂呀?”
祝暄沒說話。
她始終沒明白謝崢遠到底是何時看穿了她的偽裝,雖說從一開始便錯漏百出,可這人終究沒必要陪她演戲到現在才揭穿。
到底是為何?
見主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桃喜隻得無奈歎了口氣:“茗喜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還不回來……”
“來了來了!”話音未落便見茗喜捧著一大包東西從外麵匆匆趕回來。
她將那紙包放在祝暄麵前晃了晃:“姑娘,猜猜這裏邊是什麼?”
祝暄漠然看了一眼:“梨子糖。”
“……”
屋裏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茗喜尷尬地笑了兩聲:“不愧是咱們姑娘,實在是聰慧過人!”
“對對對!”桃喜也跟著在一旁附和。
好在經過兩人的不懈努力,祝暄最終答應陪她們一起做花燈,等天黑了便在院裏掛上。
茗喜歡喜地去拿了東西,主仆三人窩在屋裏做了整整十盞花燈,再抬眼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外麵有爆竹聲接連響起,除夕的氣氛也在煙火味和飯菜香中逐漸濃烈起來。
每年除夕當晚的子時,聖上都會安排於城門上燃放煙花,宮中的各位貴人也都會到城牆上觀望許願。
這便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刻。
隻是此刻的祝暄對這些視若無睹。
自從發現謝崢遠已經知道自己不是殷無憂的事,她反而更加堅定了要讓這人退婚的心思。
她想著謝崢遠既然知道被騙了,定然不會還像之前那樣對待她。
也確實,侯府的禮物已經幾日都沒有送來過了。
祝暄悻悻想著,百無聊賴地坐在院裏看著茗喜與桃喜一眾人高高興興地掛著花燈,心裏卻忽然覺著比以往的每一年都還要冷清。
自從那次大病醒來後,她幾乎沒怎麼遇見過順心的事。
出門碰壞額頭,被賜婚給自己不想嫁的人,每日噩夢纏身無法安心睡眠,現在甚至連父親的遺物都沒有辦法取回……
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讓自己過得這般不如意?
“姑娘,侯爺來了!”有小廝匆匆跑來稟報,將她的思緒強行拉回。
祝暄正心煩,壓根沒細聽他的話,隻擺擺手說:“來了就好生招待著,不必稟報。”
“可侯爺說要見您……”
“這侯爺怎麼——”祝暄話到嘴邊一哽,這才反應過來小廝口中的人是誰。
她眉頭一皺,心裏頓時又酸又澀:“他來做什麼?不見。”
“可是……”
“沒有可是,就說今日將軍府閉門謝客,誰都不見。讓他趕緊回去吧。”
她說著便轉身回了屋裏,頹廢地窩在榻上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