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隨安眼神森冷地看著那個證人:“你確定是溫家大小姐買凶指使你劫走的溫家二小姐?說!”
那個證人忙不迭地低下頭,驚恐地說道:“回大人的話,大小姐說自己恨二小姐搶了她的心上人,毀了她的婚事,所以給了我們錢,想讓我們裝成流匪劫走二小姐殺人滅口。小人不敢說謊,那一日大小姐帶著兩個丫鬟親自來找的我們,大小姐的樣貌,小的記得一清二楚,就是死了也不會認錯!”
溫隨安的臉色越發陰沉,他揚手指向堂中:“現在大小姐就在堂中,你指認出來,要是你能認出,那就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是。”證人磕頭謝恩,然後便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壽明堂中的女眷們。
所有人都緊張看著堂上的景象,謝鳳年回眸給了溫阮一個安心的眼神,讓她放心。
為了今天這局戲,他準備得十分周全,證人也找好了,絕對會坐實溫玉的罪名。
堂上,就見那證人亦步亦趨地走上前,眼睛徐徐掃過堂中所有女眷的臉,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溫玉的身上。
寒月站在溫玉的身邊,見到那證人看向她們,心一瞬間就寒了。
“就是她!她就是溫大小姐,那日我親眼見過的!”證人眼神一亮,揚手指向溫玉和寒月的方向,緊接著快步走上前來,“我絕不會認錯!就是她!”
謝鳳年跟溫阮的臉上閃過一絲鬆快,溫隨安與堂中的婆子們都緊張起來,寒月心都快跳出來了,而溫玉的臉上卻平靜無波。
證人當著溫玉主仆的麵跪了下去,然後……
他一把抓住了寒月的一角。
證人驚恐萬狀地對著寒月流淚說:“大小姐,您自己幹的事,就是您給了我們錢,讓我們去劫走二小姐的,你自己認了吧,否則謝公子要抓我們去報官啊!”
寒月瞪大了眼睛,謝鳳年跟溫阮的臉上閃過錯愕,而溫隨安跟滿堂人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你說,我是溫大小姐?”寒月冷笑,一把扯回被證人握在手裏的裙擺。
證人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這個穿金戴銀的富貴少女。
他其實沒見過溫玉長什麼樣,今日就是被謝鳳年臨時抓來當證人的,且謝鳳年給他的畫像也畫不準確,他看到這屋子裏,除了溫阮之外,打扮最華麗的便是寒月,且寒月的身邊還站著個素衣簡飾的少女,下意識地就認為寒月是帶著丫鬟的大小姐。
現在被寒月冷笑著反問一句,他還不明所以,隻看著寒月道:“是啊,您就是溫大小姐,我死也不會認錯的!”
謝鳳年的眼眸裏一瞬閃過厲色,他抬眸淩厲地看向對麵的溫玉,看到她身上簡樸的裝飾,又看到身側寒月滿身的華服,一瞬間,寒從腳起,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槌,猛地反應過來——他,被溫玉算計了!
謝鳳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身後的溫阮也慌了神,沒想到進行得順風順水的事情會在證人這一關上卡殼,兩人正想暗中提示那個證人,寒月抬起腳對著他就是一記窩心腳。
證人沒想到寒月一個女人竟然這麼有勁,冷不防被踹一腳,心都要被踹出來了。
他忙不迭想爬起來,就看到穿戴華麗的寒月恭恭敬敬地攙扶了身邊溫玉的手,冷眼看著他:“睜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瞧瞧,這位,才是我們武恩侯府的大小姐!”
證人一聽,魂都沒了,怎麼堂堂的侯府大小姐穿得還不如丫鬟?他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謝鳳年,想要求救。
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清素的身影雷厲風行地朝著謝鳳年的麵前走了過去。
“溫玉,休得囂張!”溫隨安扶著椅子慌忙站起身。
溫玉捧著一盞熱茶快步走到了謝鳳年的麵前,秀麗的麵孔上帶著囂張的明媚笑意,揭開蓋子,作勢就要把滿盅熱茶往謝鳳年的臉上潑。
謝鳳年警覺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要避開溫玉的這盞茶。他用盡全力握著溫玉的手腕,因為過度用力,額角上青筋顯露,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溫玉,你到底要做什麼?”
溫玉巧笑倩兮,握著茶盅與謝鳳年抗衡力氣時,臉上的神情竟然十分輕鬆:“這些年,仗著我喜歡你,你就敢得寸進尺,敢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現在還學會找人誣陷我了,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謝鳳年。”
溫玉從小跟著外祖在軍營摸爬滾打長大,力氣大,還特別能打。
謝鳳年雖然是個男人,但不過是個儒雅文官,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勁,十分輕鬆地就把他的手了壓下去。
而那邊的謝鳳年似乎招架不住溫玉的力氣,手顫抖著被溫玉往後壓。
“我要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我要……”溫玉天生高挑,身高與謝鳳年差距甚微,此刻,她的臉上笑容越發明媚,平時著對麵的謝鳳年,一字一頓道,“教、你、學、乖、啊。”
你字剛說完。
溫玉的手腕一抖。
一盞熱茶精準無誤地潑在謝鳳年的臉上。
那可是一盞熱茶啊,潑在臉上生疼,謝鳳年一瞬鬆開與溫玉角力的手,捂著臉痛苦嗚咽一聲,踉蹌地往後倒退好幾步。
“鳳年哥哥!”溫阮嚇了一跳,忙不迭衝上去扶住他,查看他臉上的燙傷。
“溫玉,你這個毒婦!”謝鳳年捂著臉,抬起眼睛痛恨地剜著溫玉,氣得聲音嘶啞,甩開溫阮的手就想衝上來。
而溫玉巋然不動地站在他麵前,從容地朝著身側的寒月抬手。
寒月會意,迅疾地捧了一盞新的熱茶放在溫玉的手上。
還沒等謝鳳年衝上溫玉身前,溫玉揭開蓋子,又是一盞熱茶兜頭蓋臉地潑在了謝鳳年的臉上。
謝鳳年捂著燙傷的臉直接倒地,痛得滿地打滾。
溫玉眼神一銳,把手裏的茶盅子往他身上一摔,當啷一聲砸得粉碎。
還沒等謝鳳年痛叫出聲,溫玉眼底就升起一股厭煩,想起上一世在謝鳳年手中慘死的自己,她二話不說,衝上去對著謝鳳年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就是一腳。
謝鳳年捂著臉的手一鬆,痛得連喉嚨裏的痛叫都喊不出了,隻覺得他的那個地方好像被溫玉踩得七零八碎,他兩眼一直,臉色由青轉紅,差點當場升天。
溫玉把腳踩在他的胸口上,然後隨手從腰間取出一塊手帕,挑眉,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問他:“謝鳳年,現在,你學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