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溫隨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隻眼珠子都快要瞪脫框了,他站起身怒指溫玉,“你連他都敢打!?”
溫玉睥睨著腳下已然痛得快要昏過去的男人:“父親也看到了,謝鳳年前腳逃婚私奔打我的臉,後腳又帶著假證人來汙蔑我,兩罪相加,我打他,都是輕的。”
她把手帕塞進腰間,踩著謝鳳年的腳根本就沒打算挪開:“你們真的太不了解我的性格了,編排我買凶綁架溫阮?我告訴你,我要真想對她做什麼,直接就自己動手殺了,還費這些功夫?”
溫阮拚命想去挪開溫玉的腳,可是她身嬌體弱,根本辦不到,隻能心疼萬狀地看著謝鳳年,悲憤不已地倔強抬頭對溫玉道:“就算鳳年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姐姐,你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這樣下去是會出人命的,難道你就不怕陰司地獄報應嗎?”
“唷。”溫玉差點就被她說笑了。
她笑眯眯地細細品味溫阮臉上那種柔弱中又帶著剛強的堅貞神情,然後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陡地一冷,“你還知道陰司地獄報應?”
“你……你要做什麼?”溫阮渾身一僵,警惕地抬頭看著溫玉。
畢竟溫玉是說動手就要動手的人,溫阮心底還是很害怕她的。
“阮……阮兒……咳咳,你別怕,我在這裏!”元氣大傷的謝鳳年不能動彈,但見到溫阮似是要受委屈,他還是身殘誌堅地想要爬起來護著她。
溫玉看著麵前這一副男主即使受傷還要拚命保護嬌柔女主的畫麵,簡直快要感動落淚了。
不過她既然是惡毒原女主,那就要惡毒到底。
溫玉一腳踢開了謝鳳年的手,然後捏著溫阮的下巴笑吟吟說:“要是真有陰司報應,你們現在怎麼還沒死啊?你們兩個偷雞摸狗,壞人婚姻,汙人清白的奸夫□□都不死,我怕什麼?”
溫阮的臉上青紅交加,氣得眼淚直冒:“姐姐,你,你何苦這樣罵我?我,我何曾是偷雞摸……我不是這樣的人!”
謝鳳年維護溫阮心切,梗著脖子叱責:“溫玉,你簡直是欺人太甚,若非是你當初強逼著我和你定親,今日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我與阮兒原本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都是因為你才有了這麼多曲折!”
寒月性格沉穩冷靜,可是聽到謝鳳年的話也不由得皺起眉來:“謝公子,有些話您可要摸著良心說,什麼叫我們姑娘強取豪奪逼你定親?我們姑娘自小喜歡你,有什麼好的東西都讓著你,後來你們忠勤伯府蒙難,也是姑娘在背後籌謀,出錢出力。姑娘幫你謝家度過難關後,我們老王爺才向你謝家提親,你當時若是死不願意大可以在那時直說,何必一直吊著我們姑娘,收著我們的好東西到今天?既要收人家的東西,又不肯答應人家成婚,你還真是心大,想把每處好都占盡嗎?”
溫玉也低眸看著謝鳳年:“天下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我從前纏著你不放到底是為什麼,你心裏應該清楚。這些年你仗著我喜歡你,拿了我外祖和我多少好處?這些賬我都替你記著,來日一一還報。謝鳳年,既然拿人手短,就不要裝什麼冰清玉潔的貞潔烈男。”
寒月聽得神清氣爽,點頭道:“就是,賬和欠條我們都記著,改明兒就送給謝公子好好過目。反正我們姑娘現在也不喜歡你了,以前欠的東西,通通都得要回來。”
謝鳳年原本挺硬的腰杆子現在幾乎彎了,他看著溫玉那雙無波無瀾的漆黑眼睛,心底一瞬方寸大亂。
溫玉說得沒錯,這些年,他仗著她喜歡自己,得了不少好東西,每一樣拿出去都是能羨煞旁人的,金銀當然也收了不少。
原本他沒想著真的要跟溫玉退婚,心裏還打著算盤,等溫玉嫁給她以後那些錢就可以一筆勾銷,沒想到溫玉的心真的說變就變,臉也說翻就翻,現在竟然要找他算總賬。
這些年伯府雖然起來了,但到底大不如前,溫玉流水一般填進來的銀子,還有自己收她的那些稀世珍寶,想想都知道,就算他掏空了家底都還不清。
謝鳳年少年家道中落後,知道最要緊的東西就是錢,溫玉要收賬簡直是拿刀在捅他的心窩子!但是謝鳳年又找不出話來應付,因為他實實在在拿了那些錢。
“溫玉,你汲汲營營,霸道蠻橫,目中無人,囂張至極,你這樣的女人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你看看你自己,哪裏比得上阮兒,阮兒溫柔貞靜,人如淡菊,而你這種不守女德的人,活該被人退婚!”謝鳳年氣得俊臉扭曲,“從前的那些錢是你自願給我的,又不是我強找你要的,憑什麼要我還給你?”
他現在官途正盛,處處都是要錢打點的時候,哪裏有閑錢還給溫玉?
溫玉聽著謝鳳年的話,一顆心越來越涼,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上一世,給當時死活迷戀謝鳳年的自己狠狠甩兩耳光,都看上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看到沒,這就是你選的男人。”溫玉側眸看向一旁楚楚流淚的溫阮,眼底含著冰,“自私虛偽,唯利是圖,事到臨頭還不敢承擔責任。”
“溫阮,你確定你和這種男人在一起?”
溫阮隻當溫玉是在羞辱她,仰著頭撕破臉決絕道:“姐姐,你不用激我,我知道鳳年哥哥有多好,你不要因為自己得不到,就貶低他!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看著溫阮滿臉的憤慨,溫玉沉默了一下,然後,她笑了。
可不是麼,男主可不是這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嗎?但就算謝鳳年是男主,溫玉也照樣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