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肖仁家中時,已是深夜11點了。
小院門口還點著燈,一看就是特意留的,謝執的心一暖,讓他想到了以前每每晚歸時,府門口點著的那兩個大紅燈籠。
打開門,肖仁媽媽馬上笑臉相迎:“阿仁,這就是你說的同學吧,這麼晚都餓壞了吧?快進來,剛做好夜宵,你們回來的正好。”
謝執其實已經困得很,但又忍不住駁肖仁媽媽的好意,隻好坐下,拿起筷子吃著麵條。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永遠臣服於柔軟和溫柔,屈從於每一份溫暖。
幽幽燈光下,蛾子在不斷地撲棱著翅膀往昏黃飛去。
謝執聽著肖仁和他媽媽說著學校的趣聞,偶爾也插上一兩句話,後來話題不知怎麼就轉移到他身上來了。
肖仁媽媽笑著看著他:“阿仁,你這同學長得可真俊,媽媽還沒見過長得這麼帥的男生呢。”
謝執也毫不客氣地應下,眨了眨眼,說:“阿姨,以後我常來,你就可以常常見了。”
肖仁媽媽被逗得直樂:“好啊,那阿姨可要飽眼福了。”
“媽,別睜著眼說謊,”肖仁指了指自己,“比他帥的你不是從小見到大?不要降低審美。”
肖仁媽媽拍了拍他:“我還是喜歡小謝這樣的,吃飯多斯文,還懂禮貌,安安靜靜的,一看就是好孩子。”
肖仁瞪大了眼睛,禮貌,安靜和好孩子這三個詞,和謝執能有什麼關係?這跟校霸應該是搭不上邊的。
謝執笑得更乖了,語氣比平時柔順很多:“謝謝阿姨,麵條很好吃,我第一次吃這麼多。”
肖仁媽媽在一邊笑得已是合不攏嘴:“看看,看看,你們倆要有小謝這麼嘴甜,我還能年輕幾歲,小謝累了吧,今晚你睡阿仁的床,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洗洗就去睡吧。”
原來不是和肖仁一起睡,謝執的心沉了沉,沒事,以後常來,總有機會,咧了個嘴角:“好的阿姨,麻煩您了。”
肖仁撓了撓頭,問道:“媽,那我睡哪?”
肖仁媽媽:“你跟阿義去睡啊。”
得,儼然收了個新兒子一樣,肖仁:“可阿義的床比我的床小,我們兩人睡不開吧。”
肖仁媽媽:“你們不會一個睡床頭一個睡床尾啊?”
肖仁直言不諱:“可阿義的腳臭。”
“……”
關著的房門處傳來一陣落鎖聲。
麵麵相覷。
肖仁媽媽過了過去,使勁擰了擰門把,氣不打一處來:“肖義,你這臭小子,你把房門鎖住幹嘛!快打開!”
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謝執見狀,忙上前解圍,很是寬宏大量說道:“阿姨,我和肖仁睡一張吧,也就一晚,擠擠也就過去了。”
肖仁媽媽為難道:“這哪能行啊,你的腿還受著傷,阿仁睡覺不老實,萬一踢到碰到了可怎麼辦啊。”
謝執唇角微揚:“沒事阿姨,我睡覺老實,不會讓他碰到的,天色也挺晚的了,您趕緊休息吧。”
肖仁媽媽感動地握住了謝執的手:“聽說你家境很好,要委屈你了。能屈能伸,多好的孩子啊,阿姨真是太喜歡你了,以後常來啊。”
就這樣,謝執就這樣得償所願地爬上了肖仁的床。
謝執環顧了四周,房間不大,就一個衣櫃,一張床和一套桌椅,但收拾地幹淨清爽,他邊脫下肖仁的校服,邊說道:“我想洗個澡。”
肖仁打開衣櫃門的手一頓,沉吟片刻,說道:“好啊,那你先洗,不過你剛掛完點滴,避免針眼感染,別洗太久。”抽出一套白色的短袖短褲,扔在了床上,“今晚就湊合穿我的吧,內褲是新的,放心。”
謝執輕笑了聲好,將換洗的衣服拿到浴室,抖了抖內褲,嗯,尺寸似乎比他的要大一號。
等他出來,肖仁正坐在椅子上剪腳趾甲。浴室水汽氤氳,跟著謝執一起偷溜出來。
肖仁抬眼看了看他,穿著他的短袖短褲略顯寬大,鬆鬆垮垮,但卻更顯得四肢纖細,薄薄的身板在裏麵晃蕩,露在外麵的皮膚白皙的晃眼,丹鳳眼微垂著,胳膊輕輕晃動著,一蹦一跳地挪到床邊。
像隻從森林裏竄出的小狐狸,確實很好看。
肖仁不自覺地喉結滾了滾,他除了和肖義同床共枕過,就沒有跟其他人睡過一張床了,現在看到謝執,竟然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