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聞言不由挑眉,見左麗欣目光沉沉,眉宇間滿是篤定,當下便起身扶著她坐下,道:“夫人有何妙計不妨說來我先聽聽,再做定奪。”
七皇子是熟知雍王秉性的,雍王氣量狹小,並不容人,先前他和雍王交好,為雍王馬首是瞻,雍王參與奪嫡,因他們兄弟情深,加之他早已被視為雍王戰船上的人,故他也沒有二路,隻一心想著擁護他的五皇兄上位,將來也可以做個權貴王爺。
可發生了王婕妤和雍王被算計私通一事後,七皇子便有些騎虎難下了,一方麵他和雍王已生嫌隙,依他對雍王的了解,即便他不計前嫌原諒雍王,依舊支持雍王,雍王將來登基恐怕也不會容忍他這個曾經對自己大打出手的兄弟。另一方麵,兄弟感情生了裂紋,他便也萌生了退意,可他欲退卻又覺著太晚了些,尤其太後之事經左麗欣這麼一說,他也覺著極有可能是他那好二哥和六哥做的好事,倘使太子等真連太後這個親祖母都能下手,隻怕將來若是太子或他那六皇弟登基他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左麗欣方才所說之話雖是有她的私心在裏頭,可是卻也正中七皇子的心事,他此刻確實猶豫不定,聞她竟有妙計,難免感興趣。
左麗欣端坐,一手撫著還不顯懷的小腹,神情溫柔,眼神卻透著股狠辣,道:“殿下可還記得上次皇上帶百官前往禁苑狩獵的情景?”
七皇子聞言一愣,卻不明她要說什麼,挑眉示意她繼續,左麗欣便笑著道:“那次狩獵賤妾和武英王妃有過些接觸,當時曾發生過一件事。彼時賤妾和武英王妃嬉鬧,不想賤妾飼養的獵犬卻以為賤妾和武英王妃起了爭執,因此突然撲向武英王妃,誰知武英王妃的那隻名喚獸王的海東青竟從空中直撲而下,對著賤妾的獵犬便是一陣攻擊,海東青能馴養的如此聽話通靈,賤妾實是頭一回得見,故而對武英王妃豢養的那隻玉爪海東青印象極深。賤妾聽聞那海東青乃是武英王親自為武英王妃覓得,和他的那雷音乃用同一種秘技馴化,而武英王所豢養的雷音更是還有一隻同胞兄弟,正是太子殿下豢養的雷鳴,那獸王既然如此聽話護主,想必雷音,雷鳴更是如此。”
七皇子聞言若有所思,道:“你是想利用此點?”
左麗欣又是一笑,笑意溫婉柔美,隻是那笑意卻未曾擴散到眼中,接著她道:“賤妾想狗咬了人,人不能和畜生計較,這責任原便是要狗的主子來擔的。殿下,下個月皇上可要領著文武百官前往進行親耕禮呢……到時候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若是出了意外,有左都禦史魏大人帶頭彈劾煽動,皇上又心有所向,不知形勢又當如何?”
七皇子目光閃了下,已然明白左麗欣的意思,隻是有些事他還需要再琢磨一二,故而便五指敲擊著桌麵,道:“你先回去好好安胎,我再想想。”
左麗欣起身,未再多言便福了福,轉身去了。
武英王府中,錦瑟從宮中回來沐浴過後正坐在梳妝台前由著丫鬟將散著的頭發絞幹,去見王嬤嬤匆匆自外頭進來,手中捏著一封信,卻是稟道:“王妃,是劉管家自江州送來的信,因是叫祿生親自趕快馬送過來的,故而老奴怕是急事,這便拿過來給王妃過目。”
王嬤嬤口中的劉管家是替錦瑟姐弟打理姚家鋪子田產的總管事,原先文青年幼,這些事自免不了由錦瑟幫他做主,可自錦瑟嫁人之後,便將這些事兒都交給了文青自己,劉管事平日遇到什麼事兒也都找文青去討主意,文青不懂的也自有廖老太君在旁提點,故聽聞劉管事送信到王府來,而且是派其兒子親自趕快馬送過來的,錦瑟也微微詫了一下。
她接過王嬤嬤手中奉上的信,一目十行地看過,卻揚了揚眉,瞧著梳妝台前閃爍的燈影有些發怔。
王嬤嬤見她如是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麵色不安起來,忍了忍終是不放心地喚了聲,“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錦瑟聞聲被驚醒,見王嬤嬤麵色擔憂,不由揚唇一笑,將信遞了過去。王嬤嬤看過卻是一詫,道:“三姑爺被下了大獄,判了死刑?這……”
王嬤嬤口中的三姑爺不是旁人,正是姚家三姑娘姚錦紅的夫婿宋琪永,姚錦紅的母親小郭氏還算有點見識,當年眼瞧著錦瑟姐弟進京後就住進了廖尚書府中,又因姚錦玉的事兒多少影響了姚家女兒的名聲,再觀姚禮赫在江州同知一位上越走越不順,她恐姚家會被帶累,前途堪憂,便早一步給姚錦紅訂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