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二百七七章(1 / 2)

太後是被嚇死的,此事確實有礙天家威儀,自然不好傳揚出去,皇帝言罷自有宮人上前將福明的屍身拖下去。眼見皇帝麵色疲累,雍郡王搶在錦瑟和完顏宗澤開口前便上前躬身道:“父皇本就龍體有恙,又因皇祖母薨逝傷心傷身,兒孫們自會在此盡孝守靈,萬望父皇顧念龍體回宮休息,想來皇祖母她在天有靈瞧見父皇您這樣不吃不眠定也會怨兒子們不知規勸一二。”

錦瑟便心生冷笑,左嬤嬤方才詆毀她和完顏宗澤,雍郡王這會子忙著勸皇上離開,皇上走了,誰來處置左嬤嬤,左嬤嬤不得懲處,以後豈不是誰都敢往武英王府頭上潑髒水了。

她見皇上欲起身,正要開口,完顏宗澤已沉聲道:“父皇,左嬤嬤無根無據便憑空誣陷兒臣夫妻,陷兒臣夫妻於不仁不義,萬夫所指之境地,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皇帝尚未答,雍郡王便蹙眉道:“六皇弟,父皇累了,你的事兒便不能緩上一緩嗎,何況,皇祖母剛剛薨逝,六皇弟和六弟妹便要逼迫父皇發落皇祖母身邊最得力的嬤嬤,這恐怕不大好吧。左嬤嬤也是對皇祖母一片忠心這才會胡言亂語,六皇弟便不能……”

雍郡王這話簡直就是在罵錦瑟和完顏宗澤不忠不孝,明明是左嬤嬤一個奴才無禮在前,他卻黑白顛倒,隻說是他們咄咄逼人要發落太後身邊的得力嬤嬤。錦瑟聽的心頭冒火,不等雍郡王話落便插聲道:“五皇兄此言差矣,皇祖母德厚流光,以身作則,慈愛晚輩,平生最重規矩二字,最疼子孫晚輩,可如今皇祖母剛薨,左嬤嬤一個奴才便敢沒規矩地誣陷主子,皇祖母她看在眼中豈能高興?若是因左嬤嬤是皇祖父身邊的得力嬤嬤便能不尊這規矩二字,隻怕皇祖母第一個英靈難安。更何況,這是皇祖母的靈堂,左嬤嬤竟敢大鬧太後靈堂,她可曾將太後威儀真正敬在心中?想必父皇不懲處了左嬤嬤,回宮也不能安寢,令皇祖母英靈和父皇皆心生不安,這才是做兒孫的不孝,五皇兄說呢?”

雍郡王被堵地啞口無言,左嬤嬤麵色發白起來,皇帝頭疼欲裂,眼前一陣陣發黑,早不耐在此被吵吵下去,聞言豁然起身,沉聲道:“太後薨逝,朕恐她孤獨,既太後平日最看重左嬤嬤,嬤嬤便依舊隨在太後身邊盡忠吧。”

竟是要處死左嬤嬤,左嬤嬤聞言跌坐在地,麵色慘白,容妃也麵色難看起來,她方才雖沒明言,可也接左嬤嬤的腔了。她心恐錦瑟收拾了左嬤嬤,又將矛頭對準自己,不由瞧向錦瑟,卻正見錦瑟似笑非笑地瞥向她。容妃手捏了捏,渾身緊繃,一瞬不瞬地盯著錦瑟。那邊皇帝的身影已到了殿門處,容妃見錦瑟忽而一張口,心神一緊,隻道錦瑟果然是要對付她,她忙心思百轉,想著如何應對,誰知皇帝人已出了殿,錦瑟卻又施施然地閉上了嘴,一字也沒吐出。

容妃心驚肉跳,瞬間冷汗濕了一身衣裳,轉瞬才知被錦瑟給耍了,她氣恨地盯向錦瑟,卻見錦瑟壓根就不再瞧她一眼,容妃不由越發鬱結起來。

七皇子府中,七皇子自宮中回府便進了書房,未及一盞茶功夫,丫鬟便進來稟道:“殿下,夫人跪在外麵要見殿下。”

丫鬟口中的夫人正是早先嫁給七皇子的皇子妃左麗欣,左家獲罪,可左麗欣因已懷有七皇子的骨血而逃得一劫,可卻也被削了正妻的名分,降為庶民。隻是她剛嫁不久便有了身孕,和七皇子的感情卻還是好的,故而雖已失了娘家庇護,又丟了正妻名分,府中婢女們卻還尊稱一聲夫人。

七皇子聽聞左麗欣跪在外頭求見忙站起身來,快步而出,就見左麗欣連件鬥篷都沒披,衣裝單薄,麵色蒼白地跪在地上。她一身素服,烏壓壓的發髻上隻插了良多白絹花,使得那張清麗的容顏越發顯得楚楚弱質,可憐動人。

七皇子大驚,忙上前親自扶她,道:“你要見我,叫丫鬟來說一聲,我過去瞧你便是,你這般又是做何!”言罷又衝跟隨的丫鬟怒聲道,“夫人出門也不知給她加件衣裳,養你們何用!”

左麗欣就著七皇子的摻扶起了身,卻道:“如今賤妾乃待罪之身,不敢勞煩殿下去見,殿下疼惜賤妾,賤妾感念在心,可倘使被那些禦史知道,豈不又要給殿下惹來麻煩。不怨她們,是賤妾聽說宮中之事,情急要見殿下,出來的急了。”

聽她這般說,七皇子越發覺著虧欠於她,忙將她迎進了書房,左麗欣這才道:“殿下,賤妾聽聞太後薨逝其中另有乾坤,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