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月自覺地幫忙拿碗筷,將幾個小菜端上桌後,吳媽往她身後看了看,皺著眉自言自語:“瞻兒還沒起來嗎?”
許知月把那份吳媽特意加了料的粥用一個小盅倒扣起來,防止粥太快冷掉。
見對方有些忙不過來,她主動開口:“我、我去叫一下他。”
“去吧。”
吳媽把泡發的海參從水裏撈了出來,拿起刀準備切成圈,頭也沒抬吩咐了一句:“今天天氣冷,記得讓瞻兒多穿件外套。”
“好。”
許知月很快上了三樓,往右手邊拐。
這一層完全屬於傅大少爺一個人,走廊盡頭,和她房間一個方位的那間臥室,便是他的。
她用手背輕輕叩了兩下門,裏邊並沒有回應。
傅屹瞻向來睡得晚,到了冬天更愛賴床,即使好不容易從被窩裏爬起來,麵上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懶倦模樣。
往往要到了上午第四節課,他那雙貓一樣的眸子才能有點光彩。
想到這,許知月突然有些想笑。
她覺得,傅屹瞻有時候還挺像一種動物——
貓。
懶懶散散,豎著尾巴昂首闊步。
總有些輕狂不羈的高傲。
第二次敲門時,她稍微用力了些,門裏邊總算有了點動靜。
“啪——”
某樣東西被隨手丟了過來,重重砸向門板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許知月剛收回手,房門猝不及防打開了條縫。
少年一頭粉發亂糟糟,濃密睫毛半掩著琉璃色瞳眸,眼下烏青明顯。
上身隻穿了件肥大的粉色棉t,鬆鬆垮垮的黑色短褲掛在腰上,隱約露出緊實的腰腹線條。
視線撞上的一瞬,他居高臨下斜撩起細長眼皮,滿臉寫著一夜沒睡好的疲倦感,語氣很差——
“幹嘛?”
許是剛醒來,他的嗓音啞得厲害,挾著幾分慵懶。
像極潮濕的欲望在升騰。
許知月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吳媽、喊我、叫、叫你、起床……”
避開他目光的同時,她無意間瞥見房間裏邊正對著門被單淩亂的床。
被套不知怎麼被拆到一半,淺灰色的布料上洇濕了一小片深色痕跡。
下一秒,傅屹瞻已經單手撐在門框,用整個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不知為何,許知月抬頭的一瞬,竟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看到一絲慌亂。
來不及抓住腦海裏掠過的某個細節,她就被用力往外推了一下。
“滾,一大早就看到你這張臉,煩透了。”
話音落下,一個軟乎乎的枕頭朝她砸了過來。
與此同時,門板“哐當”一聲,被少年用力合上。
許知月有點懵,愣了幾秒才趕緊撿起地上的枕頭,輕輕拍了兩下。
他今天的起床氣好像比以前嚴重了許多……
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等她喝完粥的時候,傅屹瞻才從樓梯走了下來,臉色陰沉。
“瞻哥兒今天下學早點回來。”
吳媽笑眯眯的,“太太特意托人買的白玉參,燉一下午,等你回來就能喝上,可滋補呢。”
少年沒什麼興趣,不冷不淡應了聲“嗯”。
吳媽又對許知月使了個眼色,“月兒你等等他,正好這會功夫去幫他把窗開開,通通風透透氣。”
傅大少爺向來不愛收拾房間,以前都是吳媽上去打掃,許知月來了以後,這個任務自然而然落到她頭上。
傅家上上下下早就默認了她遲早是傅屹瞻的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都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