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迎上來,“喬,你還好嗎?侯爺怎麼說?”
溫喬深呼了兩口氣,芒又給她端來一杯水,溫喬喝了,在木桌邊坐下。木桌上有芒給她留的晚飯。
“他答應先讓我們先在侯府待著。”溫喬說。
芒睜大眼睛,“那太好了,喬,你說服他了,你真棒!”
溫喬苦笑一聲,她餓極了,不說話,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食物吃了。
這是個簡陋的房間,家具不多,但比燕伯府的木屋還是好很多,又因為是在侯府,再差也有幾分料。
溫喬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隻覺恍如隔世,她這算是暫時安全了吧?
芒一大早就去幫府上仆役打掃衛生,幹力所能及的雜活,倒是沒人來打擾溫喬,或許下人也知道溫喬對侯爺來說可能更有用。
溫喬起身來,看床頭凳子上放著一套女仆穿的製服布裙,她拿出來在身上比劃,芒推門進來,“喬,她們給你準備了沐浴,我帶你過去。”府上的人都要幹淨,這樣髒兮兮的可不行。
溫喬跟著去洗澡,這是一個專門沐浴的房間,幾個大木桶並排放著,一個仆役正在給木桶裏注水。
芒跑過去說,“秋菊姐姐,我來,麻煩你了。”
秋菊把木勺讓給芒,“好,那你來吧,我先出去了。”她說完看了溫喬一眼,目光中透露著好奇。她們都知道,侯爺收留了兩個逃犯,隻聽說有個逃犯非常有本事。
侯府下人們嘴都很緊,管家特意囑咐了,不能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
芒繼續朝桶裏參水,溫喬笑她,“沒看出來,你倒是個自來熟?這麼短時間就和她們打成一片了。”
芒答,“我們現在寄人籬下,不勤快一點,嘴巴甜點,如何能有容身之地?”
溫喬點點頭,她們倆現在一個是籠絡侯爺,一個籠絡下人,也算是齊活了。
溫喬泡了澡,又洗了頭,穿上棉布長裙,全身上下是久未有過的利索和幹淨。
她們回了房間,芒給她盤頭發,問“喬,你的頭發剪過嗎?”
溫喬的頭發隻披肩,對於古人來說還是太短了,“恩,我們那個地方,頭發不興留太長。”
芒很驚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們那裏竟然有如此奇怪的規定。”
溫喬心情好,多說了幾句,“我們那裏也不穿這樣束手束腳的衣服,女子也可以做官,我們那裏,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沒有奴隸……”
芒聽得驚呼,“真有這樣的地方嗎?這是什麼天國嗎?那你為何要來我們這裏?”
“因為你們這裏也有你們這裏的好……”
她還沒說完,門被推開,杜雲穆一張冷臉出現在門口,溫喬連忙禁聲,和芒一起給他問安。
杜雲穆環視了一圈屋內,最後眼光落在溫喬身上,凝住了一瞬,又輕輕撇開,言簡意賅說,“收拾好了就隨我去出去一趟。”
溫喬連忙答,“我收拾好了,這就可以動身。”
她沒有問去哪裏,杜雲穆衣擺一甩又走了,溫喬連忙跟上。
還是那輛馬車,不過車廂裏多加了一個凳子,溫喬很想坐在外麵趕車,奈何杜雲穆帶著兩個小廝,沒了她的位置。溫喬盯著杜雲穆的雍容華貴的靴子,默默想:得注意言辭,這是侯爺穆。
侯爺穆目光高冷,馬車窗戶半開,林蔭裏細碎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幻彩流光的一張臉。
車行了一會,杜雲穆冷哼一聲,“哼,你們中國,難道也有女子盯著男子看的習慣嗎?”
尷了個大尬!溫喬連忙低下頭,臉臊得通紅。她連自己什麼時候抬起頭被杜雲穆迷住的都不知道。
溫喬吞吞吐吐,“這個……確實不禁止……”
杜雲穆一怔,眼看就要發怒,溫喬連忙求饒大喊,“是你說不準撒謊的,我撒謊你要讓我比五馬分屍還慘!”
杜雲穆瞪著一雙眼,咬牙切齒,他這是被一個奴隸調戲了?
溫喬連忙撲通一聲跪下,“侯爺饒命,是奴才失言,侯爺天人之姿,絕世無雙,豈是我等下人可供瞻仰……”
杜雲穆又陰慘慘地說,“你竟敢評價本候容貌!”
溫喬無力癱坐在地上,恨不得大吼一聲,你們這還有什麼忌諱的能一次說完嗎?
溫喬一路跪著再也沒起來,好在杜雲穆可能也不屑於跟她計較,隻冷冷警告,“如果你還想要你那雙眼睛,就老實點。”
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當做女流氓,溫喬欲哭無淚,隻得把頭狠狠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