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法無禁止即可為(1 / 2)

剛才進來得匆忙,現在溫喬站在書房裏,細細打量。書房很寬敞,兩排木架子上堆著整整齊齊的竹簡,部分刻了文字的龜殼散亂放著。牆上還掛了一些圖騰一樣的裝飾,屋中間布置了軟塌,矮桌上放著細長的毛筆和硯台。

溫喬盯著牆壁上那兩排竹簡,奴隸文書和地契都是羊皮,而其他文字記載的東西是竹簡,看來承載文字的材料還各有分工。

得想個辦法讓杜雲穆教她識字!

溫喬默默計較著,杜雲穆換了一件青色長袍進來,長袍絲質薄紗,袖口和衣擺繡有竹葉,他腰間掛著祥雲繞日香囊,頭發也仔細梳了,青玉冠別在頭頂,整個人看來豐神俊朗,不沾凡塵。

空氣中有什麼氣氛不對了,溫喬的強雷達探知到這一點,默默地跪直了。

杜雲穆風度翩翩地坐到軟塌前,有女仆進來奉上茶水,溫喬低著頭,隻看見女仆粉色的棉質布裙和白色的繡花鞋。

杜雲穆一掃馬車上的疲憊和無奈,也不急著商討治水一事了,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金鳴玉碎般開口,“你偷了燕伯府的地契?可知是死罪!”

溫喬心裏崩潰,這是侯爺穆又上線了嗎?

“奴知罪,奴不識蜀字,並不知道拿的是地契。”

杜雲穆呲笑一聲,“奴隸叛逃,死罪;偷拿地契,罪上加罪;教唆他人……”杜雲穆頓了一下,“你這是五馬分屍都不夠啊?”

溫喬心裏一凜,驚恐萬分,“求侯爺庇護,願為侯爺犬馬,肝腦塗地。”

杜雲穆冷冷看溫喬跪趴在地上,“燕伯府你待得好好的,還給你提去工事部,你卻費盡心思想來我身邊,為什麼?”

溫喬隻得實話實說,“奴一姐妹芒,不堪被燕伯府管事騷擾,奴一時鬼迷心竅,生出逃亡之心,可不甚順走燕伯府地契,”溫喬把地契拿出來呈在手上,“奴無意要它,願物歸原主。可大罪以犯下,實屬不甘,遂求侯爺收留。”

杜雲穆仔細分辨溫喬嘴裏的話,他示意一下,一旁不知何時站著的仆從馬上過來接過地契,呈給杜雲穆。

杜雲穆看了地契,隨手放在一邊,問“我為何要收留你?”

溫喬額上冷汗涔涔,“奴對侯爺大有用處,比起一刀殺之,助侯爺一展宏圖,讓蜀國國富民強,兵肥馬壯才是大計。”

杜雲穆哈哈笑起來,這樣狂妄的口氣,他為候十餘載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奴隸,誰給她的勇氣?

杜雲穆笑夠了,沉下臉,冷聲問,“你究竟來自何處?來蜀國又有何目的?”

這樣的杜雲穆自帶一股王侯將相的霸氣,他沉著臉,四周空氣都凝固了,封建製度下上位者的權威壓得溫喬喘不過氣。

溫喬被這樣氣場強大的杜雲穆震住了,她神思恍惚,開口就要實話實說,“我……我來自……中國。”

杜雲穆眼睛一挑,“何處?”

溫喬咬了咬唇,一絲血跡在嘴裏彌漫開來,在說出更多聳人聽聞的實情之前恢複了清明,開始編謊,“中國,據蜀地三千八百裏,毗鄰波斯。”

杜雲穆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溫喬繼續說,“中國國君仰慕中原文化,本意派我去楚國習得冶煉陶瓷紡織等技術,不曾想使隊在路過蜀國時遭劫,身邊護衛全部被流寇所殺,我也流落蜀國。”

杜雲穆凝眉,這女子狡猾善辯,令人不得不防。“那你上次為何說你來自羌國?”

“中國離蜀地偏遠,多數人不識,我怕你們以為我胡亂編造,所以說了一個你們都有耳聞的國家。”

這詭辯,怕人以為自己說謊所以才說謊!

要一般人肯定早被溫喬繞暈了,可杜雲穆不是一般人,他輕哼一聲,“我會找人去驗證你說的話,哪怕十萬八千裏,也非要把中國翻出來。如果發現你又對我說謊,我……”

溫喬連忙扣頭發誓,“奴不敢,如再說謊言,願受萬箭穿心而死。”

杜雲穆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也追問不出更多,他躊躇了一會,又說,“你且暫待我府上,若真能助我治水,立下大功,我再考慮向燕伯清買下你的奴隸文書。”

溫喬大喜,連忙謝恩,杜雲穆阻止她,“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對我沒有用處,或者發現你又撒謊,我讓你死得比五馬分屍難看。”

溫喬聽得後背一涼,惴惴答,“奴明白。”

“外麵到處都是你們的畫像,事情沒解決之前,你們不許踏出侯府半步。今日已晚,下去吧!”

溫喬小心翼翼地起身,跟著門口守候的仆人去了下房休息。

離了杜雲穆那令人窒息的氣場壓製,溫喬等仆人一走,靠在門邊,長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