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馬車停了,溫喬跟在杜雲穆身後下車,她也不敢問這是哪裏,來幹什麼,隻跟著杜雲穆朝田野走去。
這片農莊和昨天那片布局很像,管理也差不多,杜雲穆走著走著停下了,溫喬一看,麵前是一塊秧苗田。秧苗泛著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或者得了病。
“這是本候從楚國引進的水稻,這幾日葉片無故泛黃,有幾塊秧苗田已經枯萎,既然你自詡博學廣聞,知識豐富,先替本候解決了這個麻煩再說其他。”
第一個考驗來了,溫喬作為21世紀城市長大的孩子,哪懂什麼農作物養殖,不過是因為這趟旅程,提前做了些農業知識的準備,照本宣科。這時她回想著書裏麵關於古時農作物的介紹,古時的氣候環境幹淨,水稻最大的敵人就是蟲災。溫喬湊近一看,見綠色的葉子上果然密密麻麻的鵝蟲。
“是患蟲了,得殺蟲。”
杜雲穆當然知道得殺蟲,可是水稻和其他農作物不一樣,其他農作物多肉蟲,水稻的蟲很小且難以根治滅絕,目前人們想出的辦法用嘉草,草木灰等植物治蟲效果並不顯著。
溫喬沉吟一會(其實是在努力回放書本知識),“或許可以試試礦物質殺蟲,用硫磺或者石灰石?這兩者皆呈堿性,噴在禾苗上蟲必死無疑。”
杜雲穆聽得認真,“如何噴?”
這倒是個難題,難不成還得給他們設計一個巨大花灑。對了,澆水壺原理。
“簡單,”溫喬說,“把陳雲叫來,我讓他按我說的設計一個噴壺就可以了。”
杜雲穆來了興致,馬上讓人去找陳雲,又吩咐人去府裏取溫喬說的硫磺和石灰石。
陳雲很快來了,三人說幹就幹,回到了陳雲的木料房。他這裏很多材料和工具,溫喬大致給陳雲說了噴水壺原理,陳雲一聽:簡單。就和杜雲穆一起選擇材料。
杜雲穆不知什麼時候把外套脫了,隻穿著樸素的中衣,幫陳雲打下手,遞工具,打磨材料,設計造型等等。
時間過得很快,三人聚精會神,很快第一把壺就造好了,壺口的小孔開得很密,盡最大能力和現代花灑靠近了。
溫喬拿著壺去裝了水,試澆了一下,細密的水珠從壺口噴出來,像斷線的珠子,溫喬高興喊道,“成功了!”
杜雲穆也過來試了試,沉甸甸的水壺在他手中輕若無物,水珠從空中流瀉下來,折射出一圈小小的彩虹。
溫喬笑著看那圈彩虹,不經意和杜雲穆碰了個眼神,杜雲穆很溫柔地笑著,一點不見上午的清高冷漠,溫喬便知道農夫穆又上線了,自己可以暫時放鬆了。
果然,杜雲穆開始誇她,“很好,這個工具設計原理很巧妙,我們得多做幾個。”
陳雲招了幾個助手來批量生產,溫喬和杜雲穆就閑下來了,剛好取石灰石和硫磺的人回來了,侯府的材料不多,他們先實驗一下,有用的話再去石場大規模開采。
溫喬細細的研磨了石灰石,然後加入硫磺,兌清水,然後奴隸們抬著木桶來到水稻田。
溫喬挽起褲腿下了田,木水壺很重,加了水更重,溫喬努力提著,給大家示範。也不是多難的事,杜雲穆也紮上衣擺下田來,“給我試試。”
溫喬把水壺讓給他,看杜雲穆一口氣澆了半塊田,她在田埂上坐著,腦子裏沒辦法不去回想上午那個潔癖清高的杜雲穆,人怎麼就能那麼複雜呢?單純的農夫穆不好嗎?善良,溫柔,勤勞,為國為民。為什麼非得精分出一個侯爺穆?
杜雲穆從田裏出來,把水壺遞給岸上的奴隸隊長,讓他們照著做。然後對溫喬說,“我們去把腿上的泥洗了?”
溫喬答“好。”
杜雲穆帶溫喬走進不遠處的樹林,樹林裏有一條小溪,溪流清澈,旁邊開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幾隻蝴蝶在上麵飛。
杜雲穆熟練的站到一塊青石板上,溪水從青石板上流過,沒過他的勁瘦腳踝。
杜雲穆彎腰撩溪水洗小腿,他的小腿修長結實,隱隱看見皮膚下的蓬勃的血管和青筋。水珠順著皮膚紋理滑下來,又被下一趟溪流衝走,爭先恐後的水珠在他腿上飛濺起來,白色的是水,青色的是衣,麥色的是皮膚,紅色的是眼睛。溫喬的眼睛。
溫喬默默地垂著眼,不敢再多看一眼麵前美男戲水的畫麵暴擊。
不一會杜雲穆洗完了,他坐在一旁石凳上晾水,然後穿上鞋襪。看溫喬也坐在他旁邊的石凳上,一愣,“你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