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回答:“回六殿下,王爺已經回來了。在膳廳等您去用午膳。”
許安歸點點頭:“去幫我收拾下屋子罷。我不喜歡屋裏有味道,不要點香。”
“是。”書香與墨香應了之後便低著頭進了屋子。
看著許安歸走了以後,書香與墨香才鬆了一口氣。
墨香一邊抱起床上的被子,一邊說道:“我還以為六殿下不肯讓我們伺候呢!看著我倆的時候一臉冷漠,像城外護城河裏的冰一樣!”
書香把許安歸丟在桌上與床榻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撿好:“六殿下自然不能跟咱們王爺比。咱們王爺是出了名的好性子。”
“可是,書香……六殿下長得真好看!像畫裏走出來的人一般!”墨香忍不住抱住了許安歸睡過的被褥。
書香看了一眼墨香,笑了:“看看你,又犯花癡了?你啊,就別想了,六殿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這些年別說通房了,身邊連一個丫頭都沒有留過!”
“你不害臊……滿嘴胡唚!我何時有那個心思了!你再胡說,仔細我撕了你的嘴!”墨香麵紅耳赤地把許安歸床上的被褥抱出了房間,拿出去曬。
書香笑著搖搖頭,把許安歸換下衣裳一件一件地放入了竹籃。
正收拾著,書香看到手中的裏衣肩膀處,居然有一片殷紅。
她嚇得立即把這件衣服塞到竹籃裏,望了望在園子裏曬被褥的墨香。墨香正把被褥拋過繩頭,她迅速收拾把其他衣裳也撿起來,抱著竹籃道:“墨香,我去洗六殿下的衣裳。”
墨香應了一聲,書香便緊緊地抱著許安歸換下來的衣服,向著後院去了。
午膳之後,許安桐照例準備小憩一會。不想書香卻早早地候在了許安桐的寢殿門口。
許安桐見到書香一臉愁容,不由得笑了:“怎麼?六弟不喜歡你們,把你們轟出來了?”
書香點點頭。
許安桐會意地點點頭:“方才用膳的時候他同我說了,他既然不喜歡你們進屋子,那你們就在門外伺候著,掃掃院子,做些給他端茶遞水的活,落個清閑。”
書香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爺,奴是有別的是來稟報。”
許安桐見狀,隻是愣了一下,便讓書香跟著他進了寢殿。
許安桐坐下,墨染上前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書香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疊得整齊的白色裏衣,雙手呈給許安桐:“這是六殿下的裏衣,奴收拾的時候,收起來的。請爺看看左側肩膀處。”
許安桐接過來,展開,發現許安歸左肩的地方有一處水漬,上麵的血跡,已經淡去了不少。
書香繼續說道:“奴想了許多辦法,都沒能把這片血跡蹭掉。想來六殿下受傷已久,這衣裳來回滲透,洗不掉了。奴想著這幾日院子裏有郎中,六殿下卻沒有召過郎中幫他瞧一瞧肩膀上的傷,是不是六殿下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召郎中……所以奴也不好把這件衣裳讓旁人看見,便送到爺這來了。”
許安桐蹙眉,拿著衣服看了許久才把這件衣服遞給墨染,對著書香道:“六弟才從戰場歸來,戰場上的男兒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六弟原也不是個嬌慣的,大約是傷得不重,他覺得沒必要驚動我。既然他覺得無大礙,你也不要小題大做,還是照舊去伺候。隻是以後每日你一個人去伺候便可,讓墨香回來罷。你是個伶俐的,這事不要聲張。日後再有這樣的衣裳,你看著處理。我與六弟都會念著你的好的。”
書香半蹲,恭謹地回道:“是。奴告退。”
許安桐望著書香退出寢殿合上門,便又重新拿回許安歸的裏衣,對著墨染輕歎一聲道:“這衣裳,你拿去燒了吧。在院子裏你留意一些,若是書香是個聰明的,就不會到處散播六弟受傷的事。想來六弟也知道他受傷這事瞞不住貼身伺候的人,便起了試探的心思。若是書香不通透,你尋個時機,幫六弟了結了她罷。”
墨染低頭回道:“是。”
緣與軒是煙雨齋的客房,這裏雖然也還是獨門獨院,但是作為客房,院子並不大,院子與院子之間離得近。
許安歸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即便是沒有午間休息的習慣,此時也不得不用了午膳繼續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隻是還未睡得自然醒,就聽見隔壁院子裏傳來歡聲笑語,或是嚶嚶淒淒的哭聲。
許安歸張開眼睛,躺在床上養神,許久才緩緩坐起身來。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發覺屋裏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立即抬手護在心口,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