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第74章(1 / 2)

許安澤負手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左思右想都想不到郭若雪頻繁出入長嬉殿的理由。最後他沉聲對門外喊道:“去把蓮枝給我帶過來。”

門外的內侍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沒一會書房的門被人推開,蓮枝唯唯諾諾地進了書房,身後的門“支呀”一聲合上了,嚇得她一下跪在了地上。

許安澤坐在書桌後,手裏端著茶,用碧色的茶蓋緩緩撥著,發出瓷器碰撞的聲音。

安靜而壓抑的氣氛籠罩著蓮枝周圍,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蓮枝跪在地上,頭磕著地,額頭上的細汗竟然沁濕了地板。

許安澤忽然把手中的茶蓋丟在茶杯上,“當”的一聲,嚇得蓮枝打了一個激靈。

蓮枝顫聲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招奴來,所為何事?”

許安澤也不著急回話,隻是把茶盞放在了桌上,起身繞到蓮枝身前,緩緩蹲下,猛地捏住蓮枝的下巴,冷聲問道:“近日太子妃總是去長嬉殿?”

蓮枝不敢看許安澤,更不敢回答。

她知道,郭若雪去看賢妃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也知道許安澤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表情,她規勸過郭若雪,奈何郭若雪完全不放在心上。

蓮枝下巴被捏得生疼,卻找不到脫身的理由。

許安澤見蓮枝不回話,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蓮枝的臉上:“賤婢!”

蓮枝被打的身子一歪,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又爬了回來,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正跪著。

許安澤見蓮枝這樣,冷笑一聲:“真是長本事了,我問話都敢不答了。”

蓮枝低頭,閉著眼睛,無話可說。

許安澤見郭若雪的貼身侍女一聲不吭,怒氣攻心,轉身就拿起桌上的紙鎮作勢就要砸下來。蓮枝本能去躲,卻聽見書房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

“殿下有事,可直接來問我,為難我的侍女作甚!”郭若雪大步跨進來,擋在了蓮枝的前麵,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安澤手上的那方紙鎮。

自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郭若雪一直稱病躲著他,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思。不曾想他今日懲戒一個下人,她卻出了寢宮,闖入他的書房,還這般無禮。

這讓許安澤有些猝不及防。

許安澤當然是不想與郭若雪起齟齬,才會找了蓮枝來問話。若是引得郭若雪這般與他爭鋒相對,得不償失。

他放下紙鎮,輕咳了一聲,隨即放緩了語氣:“聽人說,你最近經常出入長嬉殿。”

郭若雪輕笑一聲:“我當是什麼大不了事情,惹得殿下如此動怒。”

“沒什麼大不了?”許安澤提高了聲調。

郭若雪回身把蓮枝從地上拉起來,看著她嘴角的血跡,回道:“不知道是殿下是聽誰說的,篤定地好似自己親眼看見了一般。”

“……”

許安澤語塞,他萬萬沒想到,郭若雪是拿這句話來堵他。

眾人眼中完美的太子妃,還有這麼無賴的一麵。他確實沒看見她出入長嬉殿,但是徐清肯定是不敢謊報,若非不是徐清親自去查證,他也不敢就那麼回稟上來。

郭若雪伸手去把蓮枝嘴邊的血跡抹掉,而後轉過身看向許安澤:“我確實去了。那又如何?”

許安澤蹙眉:“你去做什麼了?”

“我若說我去隻是在蒲團上靜坐,念佛焚香,殿下信嗎?”郭若雪眼睛裏滿是戲謔。

許安澤真辨不清郭若雪這句話真假。

他沉默片刻,道:“宮裏有佛堂……你隻是若想焚香祈福,為何不去佛堂?”

郭若雪的心,宛如窗外積累起來的春雪一般,逐漸冷得麻木。

她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我,喜歡長嬉殿裏的那顆合歡。”

許安澤是真的弄不懂郭若雪的想法了。

郭若雪現在的行為根本就沒有任何邏輯可行,沒有邏輯可行就代表著他根本無法應對現在的郭若雪。

許安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你若喜歡合歡樹,我命花司在你的院子裏種一顆……”

郭若雪打斷許安澤的話:“殿下知道長嬉殿那顆合歡樹的由來嗎?”

許安澤微微一愣,道:“不知。”

郭若雪心中已經覆滿了蒼雪,寒冷至極。眼眸裏滿是濕潤,有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好似不留神就會從眼睛裏流下來。

她頷首,收斂了淚,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以前那副端莊的模樣:“不必了。若殿下不喜歡我去長嬉殿,那我不去了便是。臣妾告退。”

說完,她便拉著蓮枝,離開了書房。

許安澤盯著郭若雪離去的背影許久,眉宇間的皺紋變得更加深沉,下顎線條變得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