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帶著的她眼淚的苦澀滋味還未化開,便朝她欺身過來,桎梏著她的手力道大得出奇。
皮膚上傳來的鈍痛告訴她自己被他箍著的地方已然烏青了。
她的唇被他堵住,他嘴裏的苦澀被強硬地渡了過來,而後重又如同瀕死的人渴求甘露一般瘋狂地汲取著她唇間的清甜。
她受不住他這般劇烈的索取,上身畏怯地往身後躲去,卻給了他進一步進犯的機會。
他順著她的力道覆身而上,與她耳鬢廝磨,脖間的喉結輕滾。
白發與烏絲糾纏作一塊,旖麗地鋪陳開來。
她又驚又怒,使力咬破他下唇,腥甜的血液在他們的唇間蕩開,卻絲毫阻止不了他的侵入,反倒是引來他更為瘋狂的磋磨。
狐族天生便善於勾誘,有半個狐族血統的燕兆也不例外。
他從來都沒有習過什麼媚術,可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無聲地誘引凡子之身的池魚,挑弄出她的情潮。
無妄境中那許多個日夜裏的荒唐情事如滾滾浪潮般地向她湧來,將她本就燒得不甚清醒的腦仁攪成漿糊,趕走了她最後一絲清明。
半晌,他終於放開了她,冷眼任她無力地癱軟在地,口中無意識地喘著氣,呼出陣陣白霧。
她唇上還泛著水光,飽滿欲滴,而她有的豔色他自是也不會落下。
等欣賞完她這副無力反抗的樣子之後,他翕動著雙唇,吐出帶著惡意的字眼,字字誅心,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師姐,你口中欺師滅祖的畜生方才正與你親密無間,而你竟然沉溺其中,難以自撥,不知你的好師尊流卿會作何感想?”
他說完,身子向旁邊讓了讓,露出了身後的高座之上被洞穿了心髒,死不瞑目的流卿。
她甫一看到流卿的屍首,刹那麵上血色盡褪。
她如何能,她怎麼敢在她師父麵前,與殺害他的凶手,屠滅師門的孽畜廝混,受他蠱惑,甚至於控製不住地動了情。
看她自厭自棄地哭出了聲,淚眼婆娑,燕兆嘴邊的笑意漸深,“所以,師姐,你裝什麼冰清玉潔,你又有何資格指控我,難道我們不是同類嗎?”
就這樣崩壞了道統,同他一同沉淪罷,她合該與他同墜深淵,生死同衾。
可她總能在下一刻教他刮目相看。
就見她凝力於雙指,果決地按向心口,登時一口鮮血被她吐出,疼痛讓她的靈府恢複了清明。
她踉蹌著站起身,一手抹去嘴邊的鮮血,看向燕兆的眼裏,情動不再。
“那便又如何,隻要我的道心不死,靈魂不滅,縱是跌入了萬丈深淵,我也要尋機會爬出去。”
少女的眸中沉著熠熠的光,看向他的時候又是那般高不可攀,傲骨難折的可恨模樣了。
仿若她是九天之上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女,而他是滾落塵泥的一條野狗,無論如何也勾不到她半片衣角。
燕兆咬了咬牙,額間的青筋隱現,心中劇烈的破壞欲如滾沸的熱水鼎騰,一瞬間各種陰晦惡毒的想法在他心中浮沉。
她總是有本事教他理智全無。
燕兆費力壓下心中的酷虐,重又恢複那副冷寒如雪的模樣。
算了算時間,那三位聖君該到了罷。
他就要為她削骨剔肉,做那溫養蛟珠的容器了。
她該慶幸她能夠偏安一隅,暫且脫身他的掌控。
他會活下來,活著來尋她,此後囚她在身邊,以慰解他思之如狂的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