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是8號,排名在中間,大家按照順序上場,三樓雅間的老人,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
老人再三觀察,喃喃自語:“嘶~一定是宮裏當差的,到底是在哪個宮見過?”
東家心念一動,手一下一下的捶腿,嘴上討好的笑道:“幹爹,要不要兒子把他叫來,替您好好的問上一問?”
老人嗯了一聲:“待會兒雜家就坐在屏風後麵,你隻管和他閑談就是了。”
第二輪比賽,更加慘烈,每隻上場爭鬥的蛐蛐,不死不休,茶樓氣氛高漲,喊聲一片,甚至有人專人坐莊組局,壓誰能贏。
衛春雪不愛參與這些,換個不顯眼的位置,坐在犄角旮旯裏。
蟹白青被更厲害的咬死了,她們換成蟹白黃,一直戰到最後一局。
支持8號的人全站在左邊,小玄子一看台下,烏泱泱一片人潮。衛春雪坐遠了,給不了什麼提醒,小玄子隻好和人硬碰硬戰到最後。
蟹白黃贏得時候,衛春雪手心裏全是汗。
“險勝,又是險勝!”
身邊的銀霜,比她還要興奮:“主子,我們贏了!全府城就數咱們的蛐蛐最厲害!”
衛春雪心尖尖一顫:“還不知蟹白黃傷得重不重?”
銀霜道:“回去了,我給它好好補。”
“誒?小玄子怎麼被叫走了?”
衛春雪順著話語聲,追尋小玄子的身影,一片衣角消失在三樓。
衛春雪遲疑道:“興許是去拿彩頭了?”
“主子,此地魚龍混雜,我們先走吧。”
“嗯!”衛春雪起身離開。
在旬州府城閑逛,不知怎麼的又走到了桐花巷子,站在周府門角外,聽見有兩個看門婆子閑談,她停下了腳步。
她隻能看見門內傳來的對話聲,看不清楚她們的樣貌衣著。
“誒?你知道下堂婦再來鬧過沒?”
“沒有,不曉得上哪裏去了!興許以後也不會再來了吧,她有什麼本事和咱們夫人抗衡?”
“周秀才窮酸啊,連這戶宅子都是咱夫人的嫁妝。我看周秀才高攀咱夫人的時候,沒把尾巴摘幹淨,就是他不對!”
“哎,少說兩句吧!咱夫人雖是知府的親戚,到底隻是個從小來投靠,注定婚事撿不著好的。”
“咱們這些陪嫁的下人,跟什麼樣子的主子,也不是自己做主。”
“小少爺現在肯叫夫人為娘了嗎?”
“我聽內院的人說還沒,夫人氣急了,罵了好幾次,也試過不給飯吃,結果一點辦法沒有。”
“哎,要我說啊,強脾氣的孩子,打一頓就好了。”
“你說的什麼話?周秀才的獨苗,打了更不會叫夫人娘了,這種時候該給甜頭,你看著吧!等他再住一段日子,指定能認夫人!”
衛春雪一個外人聽了,都替冬柳兒生氣,仗勢欺人的搶夫君,搶孩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肚子裏窩著一團火,再次想起那封家書,為冬柳兒感到不值。要她說,這種男人即便有秀才的功名,和離又有什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