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問旻兒:“你師父和段世伯之間的事你知道嗎?”
旻兒搖頭,“師父從來不說這些的,我們隻討論藥理方麵的事。”
“隻談論藥理方麵的事?嗬嗬,那怎麼會鼓勵你和我在一起來著?”
旻兒臉紅了一下,說:“師傅看出我們的關係,所以就說‘旻兒,遇到喜歡的人就要好好爭取,把他留在自己身邊,讓他一輩子隻有你一個人。’我說,可是阿離是未來的莊主,不能沒有後人的。師傅就說:‘我從前也這麼想過,可是,那樣會同時傷害三個人的。’我覺得師父說的很有道理,就記在心裏。”
我聯想到昨天段伯伯說的話,莫非,段伯伯口中的那個“他”,就是唐賢吧?越這麼想越覺得對,要不然段世伯怎麼會語無倫次的那麼緊張。
“哈哈,旻兒,說不定這次我們還能成就一段大好姻緣呢。哎呦——”我大叫一聲,抱著腿到處蹦。
“怎麼啦?”旻兒跑過來扶住我,我這才看清,腳上夾了個老鼠夾子,幸虧不是最大個的那種,可是,也好疼。
旻兒看著我不知說什麼好,我哭喪著臉,“旻兒,我們這回是自作自受了!”
這算什麼事啊,自己設的局自己鑽,自己的老鼠夾夾自己的腳,這叫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抱著腳蹦回小樓,就連筱羽她們幾個丫鬟也笑得前仰後合。我使勁蹬她們,都怪我平時對她們太好了,看我以後不收拾她們一次。
不過大家笑歸笑,對我的傷勢是絲毫不馬虎,七手八腳的把我扶上chuang,把老鼠夾子拿下來,脫下我的靴子。哎呦,我的腳啊,都成豬蹄了。筱羽看著心疼了,對允兒說:“允兒少爺,你這夾子做的也太厲害了,這都夾成什麼樣了!”說著就把夾子丟了過去。
“那還不是他自作自受,關我什麼事?”允兒也笑得肚子都疼了,捂著肚子撿起夾子看了看,忽然說:“阿離,這是你從哪拿來的?這不是我給你的那種啊。”
“啊?怎麼會,我就是在那條路上被夾的。喂,你們用了別的鼠夾子嗎?”
大家都搖頭說沒有,我也有點納悶,不是我們還有誰那麼無聊啊。
還是旻兒心細,旻兒想了想說:“我們被夾的地方離藥房已經有一段距離了,那條路似乎是我們回家的必經之路,所以說,這個夾子應該是……”
“專門用來夾我的?!”我大叫一聲,把正在給我包紮的筱羽嚇了一跳。
我咬著牙,狠狠地說:“別讓我抓到凶手!否則要他好看!哎呀,筱羽你輕點。”
“公子你別亂動!”筱羽也著急了。
於是乎,小樓內一片胡亂。
第二天,我腳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被幾個人抬著,就前去找段世伯。不出所料,他正在院子裏的小桌上自斟自飲,喝悶酒呢。看見我這個樣子就來了,奇怪道:“世侄,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西廂記》,小紅娘傳書!”我也跟著打哈哈。
“世侄想當誰的紅娘啊?”段世伯看著我笑嗬嗬的說。
“當然是那個藥房裏的唐大美人了。”
段世伯臉色一變,說:“尋開心尋到你伯父我頭上來了,真是找打!”
我忙說:“世伯別生氣,我是真心誠意的。既然和令千金無緣,成全另一對佳偶也是好的。”
“小子,你什麼意思?”段世伯眯著眼睛看我。
“那世伯得說實話,否則我沒辦法幫你。”
“說吧。想知道什麼?”
“那就說說你和唐世伯怎麼分開的吧?”我不想問認識的過程,還是直接進入正題的好。
“家族。”段世伯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
我輕歎,果然是造化弄人的典型。
“我是家族的長男,子承父業的不二人選。所以,我要為段家留下後人,所以,我隻能選擇娶一個女子為妻。那時,我以為自己的心是向著他的就可以天長地久,但是我錯了,他並不能容忍我身邊有別人。一開始,他隻是小孩子惡作劇似的搞些小破壞,後來,他告訴我,他已經被逼得想殺人了。我開始害怕,那時候我的妻子已經有了身孕,加上她向來隱忍,我擔心賢會真的傷害她。於是,一次意外,使得我把責任歸罪到了賢身上,對他大加指責,害得他負氣離去。後來,我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他,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回到唐家,再也不肯見我。”
“那伯母現在何處?”
“她在生下盈盈不久之後就去世了,我也沒有再娶,獨自將盈盈撫養長大,也許是覺得對不起她的母親,所以就把她給寵壞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這麼多年來,您就沒去找過唐賢世伯嗎?”
“找了又怎麼樣呢?我早就已經背叛了他,怎麼去奢求他的原諒。如果他原諒我,肯回到我身邊,我又怎麼對的起九泉下的妻子。有時我想,當初如果沒有動搖,隻有他一個人,何以像現在這般無奈。”
“所以,您才會想要成全我和旻兒?其實,唐世伯和你有同樣的想法,這說明他還沒忘記您,所以複合並不是沒有希望的。隻是,不知道世伯您能不能舍了這張臉。”
“世侄此話怎講?”
“一哭二鬧三上吊,屢試不爽!”
段世伯馬上糗了一張臉,說:“你讓我像個潑婦似的又哭又鬧?那我女兒得怎麼看我?”
“我說世伯,您還想不想和他重歸於好了?盈盈已經長大了,她出嫁之後就會離您而去,到那時您一個人豈不是孤苦難耐?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來找我。”我揮揮手,軟椅被抬起,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