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斜風橫香成陣,春去空留春恨,歡少愁多因甚,燕子渾難問。
碧尖蹙損眉慵暈,淚濕燕支紅沁,可惜海棠吹盡,又是黃昏近。
——桃園憶故人
原本是一件小事,但是段盈盈先是經曆了退婚,又被端木微生打了一耳光,一點便宜沒撈著,最後還被人嚇了這麼一遭,耍起了大小姐脾氣,一定要查出這個始作俑者。
我的小樓當然是她的重點懷疑對象,我爹爹媽媽覺得對不起她,也由著她胡鬧,以至於她就有點被寵得沒邊兒了,把我的小樓搞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我當時不在,去端木微生那邊找證據去了。回來之後就聽見筱羽幾個添油加醋的哭訴,我拍案而起,決定給她們討個公道。
直接去找段盈盈不是好辦法,再說這個時候也不便再起正麵衝突,看來隻能搞些小把戲。於是,我們打聽出段盈盈下一步的行程,就開始行動了。
我跑去允兒那裏拿了些小玩意兒,趁著天色漸晚的優勢,小樓內的一行人就出去布置現場去了。
布置完了之後,我們幾個躲在假山後麵看熱鬧。
不多時,段盈盈帶著幾個家丁氣勢衝衝的就來了,一邊走段盈盈還一邊說:“竟然敢惹我,過分!看我把他揪出來怎麼收拾他!”
“哎呦!”有人叫了一聲。
“怎麼了?”其他人忙去看。
“哎呀媽呀!”又有人叫了一聲。
緊接著叫聲不絕於耳,想是都著了道,我和筱羽他們在假山後笑得快抽過去了,大大出了一口氣。
開開心心的回到小樓,我把我的光榮事跡跟旻兒,允兒說了。允兒直叫我壞,旻兒卻皺著眉頭不說話。
“怎麼了?旻兒,你不開心嗎?她昨天那麼說你,你還為她不平啊。”
旻兒搖搖頭,說:“不是,我隻是在想,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息事寧人,你這麼一鬧,就更不好收場了。”
我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自己開心就行,誰讓她欺負旻兒,還把我家小樓搞的烏七八糟。
我想了想說:“筱羽,我們把東西放在哪條路上了?”
筱羽想了一下說:“應該是去藥房的路。”
“呀!”旻兒叫了一聲,“師父還在藥房那,不會有人找他麻煩替你背黑鍋吧。”
“要是那樣真是罪過了,走,我們去看看。”
和旻兒來到藥房前麵,果然燈火明亮,來了很多人。為首的就是段世伯和被人抬在軟椅上的段盈盈。
我忙上前見禮,道:“不知世伯深夜到藥房來有什麼事?”
段世伯臉色難看,看我一眼,隻是搖頭歎氣。段盈盈道:“第二毓離,你還敢來啊。你們天下第一莊也太欺負人了,先是在我的被子裏放東西嚇我,現在又放了滿地的老鼠夾子,真是欺人太甚!”
我強忍住笑,說:“段小姐怕是誤會了,我們天下第一莊本就機關眾多,段小姐不明就裏,不小心觸犯了哪個機關也不一定。至於草蛇麼,嗬嗬,怎麼能嚇到堂堂段氏家族的大小姐呢。”
“也是,也是。盈盈,你是不是小題大做啦?”段世伯也說道。
“哼!爹——你到底是幫誰的啊?我不管,我就要裏麵的人出來跟我解釋清楚!”
我看屋內燈光閃亮,人影晃動,自是有人,不肯開門而已。當下道:“段小姐是第二家的客人,我們理應為你出氣。可是這間房裏的人也是我們第二家的客人,這麼私闖人家的屋子,恐怕不禮貌吧。”
“客人?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客人,架子這麼大,敢把我們段家人拒之門外!”段盈盈冷笑道。
屋內忽然傳出一聲“丫頭,好一張利嘴。”慢條斯理的聲音,不是唐賢還能有誰。
我倒是沒覺出什麼來,旻兒的臉色卻忽然變了,叫道:“師父,手下留情——”
旻兒的話還沒說完,破空之聲傳來,段盈盈叫了一聲從椅子上跌下來。段世伯忙上前扶住,那暗器卻隻是一枚石子。段盈盈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來,對方竟然看也不看,就封住了她的啞穴。
“屋內是何方高手,請出來一見。”段世伯的語氣變得冷漠起來。
“哼,段大俠好差的記性,故人的聲音也聽不出了?”
“你,你是……”段世伯的臉色變了幾變。
門被一陣掌風推開,屋內的人負手走出,冷冷的看著在場的眾人。
“唐……唐賢?”段世伯顫抖著聲音說。
“終於認出我來了,真是難得。”唐賢的聲音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你……你這些年,好……好嗎?”
“哼,好與不好,與你又有什麼相幹。”
“當年我,真是……對不起你。”
“都是舊事,還說起來幹什麼?告訴你的女兒,她被子裏的草蛇就是我放的,我當年就那麼做過,現在做起來熟練得很。”
“你……你這又何苦。盈盈年紀小不懂事,你就解了她的穴道吧。”
“她的穴道四個時辰內自會解開,你不用那麼擔心。”
“那……那也好。那我們走了,你……保重。”段世伯說完抱起段盈盈,轉身離開。
我和旻兒相視一眼,一齊來到唐賢的身邊。
“師父……”旻兒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你們也走吧。”唐賢的語氣緩和下來,但臉色依舊難看。
“那我們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