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在麵對尾雉時,覺得對方比異獸可怕多了,夏耳不敢越雷池分毫,他不想讓尾雉憎恨自己,不想尾幽親近的人厭惡自己,可對方偏就是如此厭惡他。
自從他一頭栽進去,尾幽給了他太多從沒有過的感受,興奮、甜蜜、忐忑、壓抑、渴望等等,太多太多了,在這段日子裏他幾乎全嚐遍了,他難受,難受的不行,有時覺得連呼吸都是如此艱難,但他就是忘不了尾幽,怎麼都忘不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自己真的不知道。
他第一次見尾幽是在十支刃隊選“餌”的場上,他們這些人手刃異獸的數量太多,渾身的血腥味與煞氣是根本無法洗不掉的,早就和各自的氣味渾然一體了,人是聞不出來,但野獸卻能靠天性洞悉這一切。
先知們把島上一種名為螺草的綠葉植物經過熏製磨成粉末,他們在洗澡時用這種東西擦拭過身體,便可以暫時掩蓋戾氣,但是隨著時間和汗水的分泌,最多一天,這種東西便會失效。
“餌”雖然不是刃隊伍必須的,但有一個能吸引異獸的誘餌的確會事半功倍很多。
夏耳那天是無聊到要死,如果不是赫禹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到場,他更樂意進異獸場裏去滾一天,比坐在下麵無所事事要好玩得多了。
看著一群姑娘依次走到被提前安放好的獸籠之間駐足,一個一個一輪一輪的換著,夏耳覺得這就是一種催眠,他就那樣昏昏欲睡的閉上了眼。
突然異獸一時高漲起的嘶吼聲鋪天蓋地的襲來,他整個人就被驚醒了,還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卻看到一個比其他姑娘都嬌小的丫頭站到了獸籠之間。
弱不禁風的女孩就那樣立在一群巨型異獸之間,微風卷起她的裙邊,纖細的小腿幾乎不盈一握,披散的長發垂落至腰際處不安分的隨風舞動,她的神情一片淡漠,她的眼中仿佛沒有嘶吼的異獸,也沒有任何人,她就隻是安靜,就那樣安靜的站著,夏耳突然體會到原來安靜也能如此灼目,那些興奮至極的異獸與這樣的女孩交織在一起的畫麵,夏耳至今記憶猶新。
他當時還很奇怪,這女孩能是北區的?自己怎麼就從沒見過?他也不想想,他之前眼睛裏除了刀就是拳頭,終日裏最惦記的人就是葵曉,在北區夏耳能對上號的姑娘根本就沒幾個,而今天他卻記住了一個叫尾幽的女孩。
最優質的誘餌,當然是屬於最拔尖的隊伍,所以尾幽隻會屬於第一刃。
夏耳以前並不覺得他有特別在過意尾幽,隻是偶爾看著尾幽他會發愣,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也懶得多想。
有次看到尾幽在河對麵洗衣服,而在她身旁還排列著很多女孩時,夏耳才意識到尾幽長得特別不一樣,反正即使有再多女孩他還是能一眼就找到她,可他說不出是哪不一樣。
直到有個小子問自己,“耳朵,你們隊裏那個特別漂亮的丫頭人好相處不?”
夏耳才驚覺到,對呀!尾幽這種不一樣應該就是叫漂亮,那天夏耳心中才有了關於“漂亮女孩”的這個概念。
但後來他還是一切照舊的生活,直到自己欺負了尾幽的那個晚上,他都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了,等他意識到時已經就那樣了,可這樣的事一旦開了頭,夏耳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