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周誌航歡快地說道。
於是兩個人急速地走入了“流雲齋”,那時店老板陳雲正在門口邊拾掇東西,他見周誌航和老憨突然走了進來,便忙直起身來笑意盈盈一臉熱情地打招呼。
“喲,是老憨和小周,你們兩位今天怎麼有空來敝店了,有何貴幹呢?”陳雲一邊說一邊迎了上來。
隻見陳雲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中等,一張國字型臉龐上肌膚黝黑,但充滿一股陽剛之氣。
“哦,陳老板,沒什麼,我們來找薛師傅的,他正在你這兒吧?”周誌航走上去笑吟吟地詢問道。
問話之際,他兩眼撇開一掃,視線瞬間便捉摸到了店中大廳上的幾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老薛。
“在的,你們請進。”陳雲熱情洋溢地招待兩人。
“謝謝。”周誌航眯了眯眼,彬彬有禮地感謝了一聲道。
隨即他和老憨直接踏進了“流雲齋”的門檻,向老薛他們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流雲齋”古玩店裏麵空間很寬敞,明窗淨幾的,店內的東西被整理得井然有序,周圍櫃台和地板上擺滿了瓷罐書畫等珍奇古玩,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擺放在古玩店裏的古玩自然是正式點,畢竟是門有楣的,值得相信,因而來光顧的多半是那些大收藏家之類的人物,而那些懷有撿漏僥幸心理的新人地攤才是他們一展身手的大舞台。
古玩店裏的東西就好比是服裝品牌店裏的衣服一樣,可不比地攤貨,大多是明碼標價,不容人討價還價的,當然了,熟客除外。
在古玩店裏相同的一件東西往往要比地攤上的貴得多,所以這之前周誌航極少上專門的古玩店購買東西,除非是陪人來選購物品。
當走近老薛他們時,周誌航與老憨都沒有吱聲向老薛打招呼,因為此時此刻老憨等人正坐在客廳正中央的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看東西。
這兒共有四個人,除了上了一定年紀的老薛,其餘三個都是比較年輕的男子,其中一個周誌航定睛一看之下眉頭不由得就輕緩地皺了一下。
即刻映入他眼簾的那個男子三十一二歲的模樣,他一頭三七分短發,眼睛很大,像是微微瞪著的,一張狹長顯得並不端正的臉上其左頰靠近嘴角的地方長有一顆顯眼的黑痣,那副樣子乍看似乎有一點猥瑣,尤其是他瞪著眼睛似的看人的時候。
那男子周誌航哪有認不出的道理,其實剛不久前他還在古玩城那邊見到過對方。
郭順華方才用凶惡的口氣驅趕那位老漢,想來周誌航對此也覺得無可厚非,古玩行形形色色的,什麼人都有,每天都會有人在四周“埋地雷”,有些偷雞摸狗的文物販子常常利用農民的樸質憨實來欺騙廣大群眾,將作偽的假貨放到他們身上來找買主,這些手段在我國文物市場複蘇的初期倒能很輕易地誘人上當,可現在大不相同了,經營古玩的大都人精一般,哪會被那麼些下三濫手段所欺騙。
這下,赫然可見那桌上攤放著一張古樸的畫,那是一副立軸畫,畫上所繪的顯是竹和石,標題乃《竹石圖》。
“《竹石圖》曆史上有很多個版本,明清時期畫家所作最多,其中以清朝鄭燮,也就是鄭板橋的最為出名,其作寓意深刻,每一畫作必有題詩,圖文並茂,抒發胸臆,多生感慨啊”
隻聽說話的是老薛,也就是周誌航他們要找的那個書畫收藏家。
周誌航悄然站立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留意著老薛他們的動靜。
忽又聽坐在正對麵的那男子郭順華開口說道:“薛師傅,您就先給我交個實底,這幅畫是不是真品?你瞧我這心急的。咱先入正題吧,解釋的話語放到後頭大家再議論了。”
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從老薛口中得知那副落款為兩方印“板橋鄭燮”和“七品官耳”的圖畫的真偽了,老薛的鑒定結果看情況他們都信服。
“郭老弟,你真要我實話實說的話,那我就直話直說了。”老薛不苟言笑臉色嚴肅地回話道,“鄭板橋是世稱的‘揚州八怪’之一,以畫竹尤為出名,他所畫的竹子曆史上可謂無人能比,極具特點,無論後世人仿得再好,也能看出破綻。且不論這幅畫的畫風、題款、印章這些東西,單說這內容上的竹,哪怕是筆鋒走差一筆也離之十萬八千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