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我都呆在房間裏用電腦監控著彩嬸的一舉一動,如果她把仔仔抱進房間,我便啟動房間裏的攝像頭;如果她與仔仔在廳裏玩,我便啟動廳裏的攝像頭。
令我意外又開心的是,攝像頭下的彩嬸,不管仔仔有無表情,她都聲情並茂地有說有笑,就算是處理紙尿褲上的便便,都是帶著開心的笑容,不像是保姆,倒像是一個疼愛孫輩的奶奶。
有天深夜,我依然在翻看電腦中錄下的一個個鏡頭,彪哥湊過來看,笑著說:“發現什麼敵情沒有?”
我搖搖頭:“沒有,她好像是真心真意疼仔仔。”
彪哥笑了:“家政中心那麼多人,我為什麼帶她回家?我帶她回來,便知道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好奇地說:“為什麼?”
彪哥說:“別的婦女,都是有家有口的,出來當保姆隻是為了幫補生計,而彩嬸不一樣。我問過了,她在農村因為沒有生育能力被婆家趕了出來,一直在城裏當保姆沒有再嫁。她無兒無女,想找個靠得住的主人家好好地過日子,因此會把主人家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骨肉來帶。”
我說:“你了解得這麼清楚?”
彪哥說:“如果我不了解得這麼清楚,我會放心把老婆孩子交到她手上?以為我阿彪是吃素的?”
我不好意思地說:“彪哥,對不起,我還非要你在廳裏裝攝像頭……”
彪哥笑了:“裝個攝像頭就能讓老婆放心,值得!以後還錄不錄了?”
我惱羞成怒地笑著拿腳踢他:“我偏要繼續錄下去,錄到仔仔上中學為止!你不許拆,拆了我就與你急!”
他忙不迭地躲避:“好好,不拆,繼續錄……”
因為對彩嬸完全放心了,我的時間漸漸地多起來,有時候白天可以過去大富豪逛逛,不過我一般不到六七樓去,因為那會讓我憶起劉小姐的事。不過阿麗告訴我,六七樓的生意很好,那裏的姑娘越來越年輕,漂亮得像電視明星。
我曾經無數次在電梯口見過很多漂亮的姑娘在等電梯,身材和模樣都是沒得說的,穿著打扮時尚,舉止大方得體,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遇見,我可能會誤以為是哪間藝術高校的學生。
這天下午,我睡醒午覺後到飲食城找阿麗,順便叫她幫我弄盅木瓜雪蛤滋潤一下。生了仔仔後我的身材很快便恢複了,但臉色卻一直沒有恢複,蒼白中略微帶著黃氣。
走進阿麗辦公室時,她正托著腮幫尋思,一看是我,馬上說:“正想找你,你便來了,我與你真是心有靈犀。”
我笑著應道:“朱總找我有事?”阿麗名叫朱麗葉,大富豪裏的人平時叫她朱總。
阿麗說:“有事。搞出人命了!”
我說:“你?”
她點頭,心事重重地說:“剛懷上的,陳就偉逼我流產,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我不願意。”
我坐下來,問她:“你怎麼想?”
阿麗說:“憑他的本事,隨便從手指縫中漏一點出來,都可以夠我和孩子過一輩子了。我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說不能要,如果我去打胎,他願意給我100萬元。我與他說,100萬元可以供我把孩子養大成人了。因為我不聽他的,現在兩人冷戰。”
我說:“如果你硬要把孩子生下來,你不怕他與你鬧翻,從此不理你母子倆?”
阿麗說:“鬧翻我倒不怕,他很喜歡小孩子的,如果我真把孩子生了出來,他一見了親生的骨肉,估計就會父性大發了。他現在隻是擔心我把孩子生出來會影響他的官位,因此千方百計哄我去打胎。”
我提醒她說:“阿麗,他是胎兒的父親,如果他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你要慎重考慮,畢竟孩子是一個人而不是小動物,把他生出來,就得為他提供最好的條件。”
阿麗說:“這個我考慮過了,我現在有樓有車,就算從大富豪辭職,手上的錢支撐到孩子出生應該沒問題。孩子生出來後,他見到孩子,自然會心軟,會對我們母子負責。”
我搖頭:“但你這樣一來,卻對他產生威脅,因此他不一定認同你的想法。”
阿麗說:“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怎會威脅他?我不要求他離婚,也不提非份要求……”
我打斷她的話:“在他看來,你想給他生孩子就是非份要求,他會覺得今後一輩子都要被你牽製……”
阿麗流淚了:“阿冰,你也不讚成我生下這個孩子?你也想我去打胎?”
我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受委屈。如果你實在想要這個孩子,你就生下他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會幫你。”
阿麗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與勝男,都是我的好姐妹,你們一定要幫我,不然我怕自己撐不下去……”
晚上與彪哥說起阿麗的事,彪哥說:“陳就偉這下老貓燒須了,臨老入花叢,還搞了個小兒子出來。”
我說:“不許你這麼說,阿麗是我的好姐妹,我想她開心。”
彪哥說:“你的好姐妹也是我的好姐妹,我讚成阿麗生個白胖兒子,向陳就偉要一千萬!”
我讓他哄得笑了,說:“不過你從現在起恐怕要為飲食城物色新的副總了,再過二三個月左右,阿麗顯懷就要辭職養胎。”
彪哥說:“這個容易,我明天就叫人打聽一下。以大富豪今時今日的財力和影響,要從別處挖個把人回來,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