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狐死(1)(2 / 3)

我說:“哎呀,這樣女員工不會有意見?”

阿麗不以為然地說:“還能有什麼意見?如果在工廠裏打工,不要說一千元的紅包,就算是工資都要被拖欠大半年,彪哥算是好老板了。我聽我們這裏一個女服務員說,她丈夫在政府機關當臨時工,每月工資才800元。那些有編製的人年終獎拿一萬多元,他隻拿了500元。”

我哦的一聲,沒有說話。其實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機關裏麵的玄機,大家在同一個地方,為什麼有人不幹活也拿錢,有人幹了活卻無錢可拿;就算大家幹同樣的活,也有人拿得多,有人拿得少。

“最起碼在彪哥這裏,多幹活就能多拿錢,多好!”阿麗親了我兒子一口,笑著說。

春節過後,大富豪的生意好像略有下降,尤其是六七樓的桑拿城,我聽到彪哥打電話對阿榜說:“想辦法弄些新鮮麵孔來,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

我當時正在為兒子衝奶粉,寬慰他道:“春節過後會靜一段時間,這是所有娛樂服務場所的通病,沒必要緊張。”

彪哥說:“別人的場子可以冷下來,我大富豪的絕不可以,我要讓它鐵定是城中最旺的場,無人可比。”

我輕輕地搖動奶瓶,讓裏麵的開水把奶粉充分融解,抱起兒子給他喝奶粉,說:“哎呀,這些事我是幫不上忙了,我連自己的寶貝都搞不定了,顧不上這麼多了。”兒子出生後,我天天在家帶孩子,很少到大富豪那邊去。

或者,潛意識中,我在逃避著什麼,有些事情,不想見到,不願想起,心裏才可以保持平靜。

“老婆,你是不是太累了?我們請個保姆吧,保姆可以幫你做飯洗衣服帶孩子睡覺,你精神好時才抱孩子玩玩,我不想你太勞碌。”彪哥說。

我很感慨,他是一個細心的人。可是,他看得出我眼裏的疲憊,但卻察覺不到我心裏的憂慮。

我說:“請保姆?要花很多錢吧?我擔心別人照顧不好仔仔啊。”

彪哥說:“傻瓜,難道我阿彪連請一個保姆照顧老婆孩子都請不起?我明天便托人找個保姆,讓我老婆可以繼續天天睡美容覺。”說擺他輕輕地撫摸兒子白白胖胖的小腳,說:“仔仔,你媽媽是皇後,不能讓她太勞碌了。”

估計是雙腳讓他的撫摸弄得癢癢了,兒子的一雙小腳在亂蹬,我笑著說:“兒子不同意你的話呢。”心裏卻很受用,覺得當初那個在街上與我吃燒烤的溫柔體貼的彪哥又回來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彪哥便帶了一個40歲左右的婦人回來,向對方介紹說:“這是我太太,你叫她李太吧。”彪哥名叫李文彪,人人都叫他彪哥,大富豪裏知道他姓李的人不多。

說罷又轉向我:“這位是彩嬸,我在家政中心找回來的保姆,如果你覺得沒問題,便留下她。”那婦人馬上謙卑地說:“李太你好,我叫阿彩,家在農村,出來當保姆有幾年了。”我略一打量,這婦人長得壯壯實實,看上去挺和善的,心裏便有了幾分好感。

我說:“彩嬸,帶小孩是很麻煩的,如果小朋友哭,你會不會受不了?”因為常在報紙上看到保姆虐待小朋友的事情,我心裏還是有點擔心的。

“李太,你放心,我是很喜歡小孩的。我以前在一戶人家裏當保姆,那小孩是從吃奶時就給我帶的,晚上也與我睡,一直帶到他上小學。上月他們全家出國了,那小孩還抱著我不肯讓我走……”她的眼圈紅了。

我點點頭:“那你就留下來吧,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彪哥征求我的意見:“讓她住哪個房間好?”

我說:“住那個新的房間吧。”其實之前阿麗住過的房間通風和采光都較好些,可是因為阿麗與陳就偉曾在哪裏睡過,我不想自己的兒子在那個房間睡。

彩嬸果然是帶孩子的一把好手,晚上她給仔仔洗完澡後,便抱進房間玩。她善解人意地對我說:“李太,你們還年輕,晚上喜歡去哪裏玩,隨便去好了,孩子交給我帶,你放一萬個心。”

現在還有這麼好的保姆?臨睡前我與彪哥說起彩嬸,擔心地說:“聽說有的保姆為了讓小孩子安靜地睡覺,會給孩子喂安眠藥。”

彪哥笑了:“你看警訊看得多了,哪有人這麼可怕。”

我說:“如果她是真心真意對我們仔仔,那倒是一件好事,我隻擔心她不是好人,趁我們不在家時,她會不耐煩,甚至打我仔仔,仔仔這麼小,還不會說話,那就可憐了……”

自從當了媽後,我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了。彪哥拍拍我的背:“你想得太多了。”

我負氣說:“那是因為你疼仔仔不及我多!”

彪哥笑著說:“我的兒子我不疼?好了好了,我幫你想個辦法驗證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大喜:“什麼辦法?”

彪哥說:“以前,我們不是在另外兩個房間都安裝了攝像頭麼……”

我連連點頭:“對對,你快去另一個房間拆了那個,把它裝到廳裏,這樣就算我不在家,我們晚上也可以看到她在房間或廳裏的一舉一動……”

彪哥笑了:“現在太晚了,明天再說?這個彩嬸,什麼也不懂,當著她的麵裝攝像頭,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說:“你要準備兩個搖控,讓我不管在廳裏還是我們的房間裏,都可以隨時錄下孩子的動靜。

彪哥伸出手來摟著我說:“小事一樁。我幫你做了事,你也得幫我做事了,我們都很久沒有做事了……”

我笑著抱緊他:“這個真是壞爸爸,我告訴仔仔去……”